跟着郭耿扬走街串巷直到深夜万籁俱寂,岑晚终于安静地躺在了床上。
可平静表象下,噩梦却如汹涌暗流将他吞没。
幼时场景再次重新浮现,那阴冷的房间里,女人冰冷的目光像极了针。
虐待者的手如恶魔之爪,每一下触碰都同样钻心疼痛。
都说,人三岁前没有多少记忆。可小小的他总蜷缩在角落瑟瑟抖,怎么样也躲不开那无尽的折磨。
没有人来救他,妈妈凶狠的样子简直就是失了魂的妖怪,疼痛让人知道自己还活着,同时也感受到致命。
画风一转,他似乎看到父母站在高楼边沿,决绝的身影如同风中残叶瞬间坠落,凄厉刺耳的惨叫又好似失了声。
他疯狂奔去却只抓到了虚无,还未缓过神来,刺耳的刹车声就突兀响起,汽车如同失控猛兽冲向无处可逃的他。
金属碰撞声和玻璃破碎声交织在一块,尖锐疼痛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躯体感觉瞬间被红色液体弄脏。
岑晚躺在床上猛烈挣扎,身上冷汗早已浸湿了睡衣,嘴里不停地呢喃:
“不要……别这样……”
没两下功夫,睡在旁的顾野就被他无意识的拳打脚踢给惊醒。
迷糊中见到他的痛苦模样,瞬间抱住轻轻安抚:“兔子,我在呢,别怕,只是梦而已。”
岑晚还深陷在混沌恐惧中,接收到外界的温柔安抚后才像极那溺水之人抓住浮木,紧紧地抱住了顾野。
“嘘嘘嘘…没事了啊,没事了啊,别怕,别怕。”
不知道哄了多久,顾野终于感觉到怀里颤抖的身躯渐缓,呼吸也慢慢变得平稳,手指这才温柔地梳理他汗湿的头。
似乎是记忆碎片回笼的后遗症,岑晚噩梦的频率持续了好几天,每天白天脸色都不是特别好看。
他趁着早跟着林究到原来户籍所在地的派出所,收集了相关的身份信息和专业医生开具的失忆鉴定,递交补办了身份证的申请。
后面的几天恰逢闲暇,他们一行人又在曲默奇的导游下开始了各个景点的游玩。
第一站便是潮州古城,古色古香的牌坊街,林立的牌坊像在诉说着每段岁月的故事。
顾沐阳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好奇地东张西望。
一会儿跟着爷爷钻进小店看看精美的潮绣,一会儿又被潮州木雕吸引得挪不开眼。
他们还去了小公园,骑楼建筑风格独特,彩色的玻璃在阳光下折射出梦幻的光影。
岑晚带着顾野穿梭在街道间,一行人有说有笑地品尝着地道的潮汕美食:
鲜香酥脆的蚝烙、薄薄鼓鼓的吹拉肠粉、搭配水果的海石花……
白天加入热闹愉悦的慢生活氛围,晚上躯体躺下又走入噩梦中挣扎,顾野好像不知道累的,给予着岑晚不断的安抚。
不知不觉日子到了2o23年9月14日,农历七月三十,终于到了萧逸的生日。
顾野在手机日历上仔细地确认了两遍,1999年9月9日,确实是农历七月三十。
他一大早就独自出了门,打车到了曲默奇推荐的一家蛋糕店,打算给对方一个小惊喜。
顾野精心地挑选了各种新鲜的食材,熟练地将打好的奶油涂抹于蛋糕胚,在蛋糕店老板的指导下忙得不亦乐乎。
他在蛋糕上方用奶油挤出了几只小白兔,又挤出了一个爱心,里面写着“兔子生日快乐”。
可当他捧着打包好的蛋糕走到打车点时,突然听到了巷子里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转头探去现有人被几个小混混模样的人纠缠不得脱身。
他看了看手上的蛋糕,轻轻叹了叹气护到身后,走进巷子仔细一看,很快就看到了许墨染那一头显眼的粉毛。
“你们干什么呢!放开他!”
许墨染一脸惊恐地试图摆脱身边几人的拉扯,听到声音几人都停了停看向巷口,“是你啊,快救救我。”
几个打量了一下顾野,见他身形挺拔不太好惹的样子,其中一个啐了一口:“小子,少多管闲事!”
顾野却毫不退缩,将蛋糕收在身后,摆出了一副随时准备动手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