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后勤队的所有兵丁旗头来说,在自己展现出的强大武力之下,经过频频施恩,也许会奉自己为队里的精神支柱,也可能为了自己去做些擦边的违反军纪的事情,像包大力等个别人,也许还会为了自己去铲除异己。
但你真要让后勤队的人,拿起刀枪和自己一起,与艮山营的其他人,真刀真枪的干。石珪自己也知道,这种情况下,整个后勤队也许根本就不会有任何一个人,会拿起刀枪,跟着自己一起干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自己将后勤队视作禁脔的做法,在真正有背景、有实力、有势力的大佬面前,仿佛就是一个笑谈,随便一个动作,就能让自己所有努力成为泡影。
正在石珪有些暗自神伤之时,宋宏武却又说出一桩事情来,原来杨如海太过强势,曾经的大佬周弘枚录事,也不得不避其锋芒,自请先行到北月河大营,联系驻扎等诸多事宜,这几日就要成行。
这个消息,却是让石珪灵机一动,如今与其被困在猛士队里熬资历,还不如主动出击,想方设法的跟着周录事一道出走,难说还有那么一丝东山再起的生机。
有了这个想法,石珪又想到自己平日里,就在周录事手下听差,除了对周录事恭敬之外,总是还有几分香火情在,如果自己提出想跟着周录事一起远行的请求,想来还是有那么几分把握。
但如今,这事要成的第一个难点,不在于石珪如何巧言令色,去博得周录事的信任,而在于如何离开猛士队,去周录事面前呈情。
等石珪坦然和宋宏武说出自己的打算后,宋宏武倒也想的开,如今在猛士队里,别说什么好吃好喝的,就是自己前途,乃至性命,都是人家手里的面团,别人想怎么揉捏都行。
宋宏武当即就同意了石珪的想法,但两人很快就为如何搭上周录事的问题,而大伤脑筋。
正当两人都无计可施,有些绝望之时,事情突然就出现了转机。
猛士队里的一个熬资历的中层军官,通过了杨如海一方的鉴别,马上就要出猛士队,去新位置任职去了。
而这人原本也是平苍县人,与石珪和宋宏武也算熟人,最妙的是,这人曾在平苍县时,欠了宋宏武和宋家一个大人情。
在石珪和宋宏武找到这人,请求帮忙给周录事带话时,这人却是拒绝了。
自己好不容易博得杨如海信任,逃出生天,重回位置,又怎么为了他人,去找寻周录事带话,这不是自毁前程么?
见此人不肯帮忙带话,两人又晓之以情的苦求,请这人帮忙带封信出去。
在宋宏武和石珪的苦求之下,这人总算答应了,给他们两人带一封信出猛士队,但他不会自己去找周录事送信,而是会再寻托他人,把信送给周录事。
见那人答应,石珪与宋宏武也不敢怠慢,连夜就咬着笔头,字斟句酌的写了一封情真意切的请求信,分毫不敢露出对其他人的不满之意,通篇只在呈请,希望能跟着周录事外出公干,自己两人身负勇猛之力,定然可以护佑周录事周全等等。
兴许是石珪和宋宏武身负勇猛之名,信中可以护佑周全的话语,打动了周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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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人带着信,走出猛士队三日之后,一纸调令又至,调石珪和宋宏武两人,充任周录事护卫,即日起,跟随周录事赴北月河大营公干。
石珪和宋宏武见到调令,这才猛然松了一口气,两人也不敢耽搁,赶紧收拾行囊,然后手拿着调令,连夜出了猛士队“熬资历”的集中之地。
等两人出了猛士队,也不敢耽搁,顾不得去其他地方,赶紧跑到周录事处点卯应差,等周录事笑着安慰了两人几句,就让自己的心腹李梁,带两人下去安排事务。
第二天一早,两人就跟着周录事的车队,出了艮山营,往北月河大营疾驰。
周录事随行的车队,只有三辆大车,十几个随从,当头一辆大车,载有七八人,作为前锋探路,中间一辆是周录事与征兵使者共乘,后一辆拉着物资,还有剩下的几人,作为后卫殿后。
前一辆前锋车由周录事的心腹李梁统领,石珪作为身具勇武之人也在这辆车上,中间一辆由周录事另一心腹阳春驾驭,后一辆后卫车,由周录事另一个心腹张威统领,宋宏武作为神射手,就在这辆车上待命。
三辆大车都用两匹健马拉车,另有一匹健马,栓在车辕旁跟跑,待拉车的两匹健马中,有马匹疲惫时,再更换陪跑的健马拉车,疲累的马匹再栓到车辕旁跟跑休息。
这样一来,整个车队就省下了不少换马休息的时间,车队整体度就提了上来,从羊泉驿离开艮山营开始,整个车队仅用了十天时间,就跑到南靖县休息。
等周录事跟着征兵使者进了北月河大营公干,周录事带来的随从就分为两拨,关系亲近一点的随从,就由李梁、阳春两人带着,跟着周录事在北月河大营公干。
关系稍远一点的随从,就在张威的带领下,在北月河大营的一处小营帐围子里,看守车辆物资,顺便在张威的安排之下,也在做些外围的护卫之事。
石珪和宋宏武,作为这群人里资历最浅的两人,平日里也只能跟着张威在外,做些守护车辆物资,搬搬抬抬的粗活。
两日前,张威带来了周录事的口谕,要两人跟随周录事的护卫马鹏,返回南靖县扎营地,等待迎接艮山营的到来。
接待命令后,两人只好收拾了一下,石珪腰间别着一把直刀,宋宏武背着一张弓,将其余行囊都扔在了北月河大营,就这样跟着马鹏,还有北月河大营派出的几人,征兵使者派出的一名随从,并做一队,就步行前往南靖县的扎营地。
等几人花了几近半天时间,才走了南靖县扎营地时,天已经擦黑了。
但因为几人出来的比较匆忙,而且几人之间又因沟通疏忽,导致这几人没有带扎营的物资。
等几人在胡乱吃了些干粮之后,这才意识到无法扎营的窘境,但这时天已经黑了,返回北月河大营既不现实,又违反军令。
几人无奈之下,只能在路旁的林子,升了一堆篝火,然后顶着蚊虫的叮咬,草草休息。
石珪自从军以来,大小还算是个军官,手下也有些人员听用,如今,自己胡子花白之际,不仅被当做普通兵丁使用,还要听从年纪远小于自己的军官呵斥指挥,心中总是会有些别扭存在。
再加上,石珪原本以为周录事会另眼相看自己,却不想在周录事眼中,自己也只不过是个乞求上门的打手而已,能让自己跟着离开艮山营,已经是天大的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