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则在一旁扫地。
沈清姿如今也隐约明白师父的用意，大师兄性子暴躁，故而，她多数时候看到他时，他都在扫地。
这一回，大师兄扫地明显是压着的，半点灰尘没扬起来，与她第一次在图中苏醒时看到的状态完全不同。
这世上，只有师父能驯服大师兄这匹桀骜不驯的野马了。
她上前拜见师父。
羲衍神君嗯了声，目光匆匆扫过长明珠钗，微微一笑，问：“折光神君可有说什么？”
沈清姿摇头，迟疑一瞬，如实道：“折光神君没说什么，只是说信仰之力于他有益，叮嘱我多多祈祷。”
羲衍神君笑道：“合该如此。漱玉，你要记住为师的话，折光神君于你有大恩，你要对他好，他说什么，你便照做，如此也只能稍稍回报他一二罢了。你记住了吗？”
这是师父第二次对她说这番话了。
沈清姿心里有些惶恐，难道师父以为她会是那“升米恩，斗米仇”的忘恩负义小人？可看师父的表情也不像是警告她。
虽有些疑惑，但师父不解释，她只能恭敬道：“是，师父，徒儿记住了。”
瑥瑶这时出声问：“小师妹，你间的珠钗什么时候插回去的？我还以为你丢了。”
沈清姿解释道：“当初，我从问心塔出来，恰逢折光神君找人试验他的真仙丹，便抓了我做壮丁。这长明珠钗中有师父的欺天石，可蒙蔽天机，折光神君便摘了珠钗，方便我渡劫。方才，折光神君把珠钗还给我了。”
瑥瑶哦了一声，视线又回到棋盘上。
忘非看了她一眼，抿唇一笑，注意力回到棋子上。
沈清姿坐在一边旁观，时不时为二人续茶。
这盘棋足足下了一个时辰，期间黑白棋之间的博弈险象环生。
沈清姿一颗一颗捡起棋子，收入玉碗中。
瑥瑶打个呵欠，她看得不太懂，但她就是喜欢凑在师尊旁边。
只要师尊在，她心里就安稳。
羲衍神君捋了捋白胡子，叹气道：“忘非，你的性子还是急躁了些，鲁莽了些，你虽是冥族，生在黑暗中，心思却太敞亮。”
忘非恭敬拱手道：“师尊教训得是，我会改一改性子的。”
羲衍神君又问沈清姿：“漱玉，你来说说，为师对弈的路数如何？”
沈清姿想了想，道：“师父擅长稳扎稳打，且留有多个后手，所谓狡兔三窟，被逼迫得太紧时，又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说直白点，羲衍神君这是老谋深算。
沈清姿看得明白，师父至少有一百种困死忘非的方法。
看通师父的棋路，她一直忐忑不安的心，反倒镇定下来。
二百多年后的仙魔大战上，师父的大道之伤肯定有办法遮掩。
这般老谋深算的人，不会轻易输。
羲衍神君欣慰地捋着胡须，哈哈笑道：“苍天待我不薄，老夫果然收了个好徒弟！”
沈清姿羞愧：“师父过奖。与师父相比，我差得太远，我会好好修行的，不负师父所望。”
虽不太适应师父直白的夸奖，但她心里甜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