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孩儿在屋内捂了整整一冬,已是圆润康健不少,杨静华给她系上裘衣,抱着出了屋。
正院中的几株黄梅开得正好,芬芳沁人。
黄梅,并非梅类,因与梅同时,香又相近,色似蜜蜡,又得名蜡梅。(源自网络)
雪孩儿第一次闻到这般香气,瞪圆了眼睛,小鼻子嗅个不停。
杨静华点点她的鼻尖,嗔道:“怎这般爱闻香。”
雪孩儿这会能看清人了,仰面冲着杨静华。
“呀,呀,哇,呀。”
“嗯?真这般喜欢?待会赏完让鸣柳采几枝放你房中去。”
“啊,呀,呀。”
“好,用这黄梅花给你制香膏。”
鸣柳好笑,分明是主子伎痒,雪孩儿哪知道什么香膏。
她呀,最是对吃食热衷,偏偏主子庖厨不通,讨不了雪孩儿欢心,只能从旁找补了。
这些时日主子照顾雪孩儿不假人手,每日都是哄睡了雪孩儿才放心入睡。
为防着雪孩儿夜醒,才让婢女们在夜间照看着。
鸣柳很是开心主子对雪孩儿的看重,以为多少能消解主子内心的苦痛。
虽说主子并不让众人称呼“小主子”,但是谁能说主子没有把雪孩儿放在心尖儿上呢。
只她也不会跟主子提给雪孩儿找“玩伴”了。
鸣柳有时候也能若有似无感知到什么,但是她并不会去深思。
这日子已经过得很好了,多思无益。
“鸣柳,一会让人多摘些花瓣,酿些酒,再做些梅花糕你们分食。还有,嘱咐田圃,让他去看看后山的梅花开没开。”
杨静华看雪孩儿兴致不在,嘱咐鸣柳一番就要回。
后山?鸣柳心中一怔,不着痕迹看了眼主子,低声应是。
杨静华并不管鸣柳怎么想,她原也是解释过的,奈何无人信。
女儿早夭,不能葬在族地,杨静华就将女儿葬在了云溪山后山,没有立坟冢,只是移栽了不少梅花过去。
所有人都以为她是恨极了,才再也不回族地,不给女儿立坟冢,也都当她是赌气。
都是高估她了,她何时有过那么多情绪。
死者,人之终也。(见《列子·天瑞》)
众生必死,死必归土,何须立坟冢,还不如滋养花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