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能做的很少,但是总要去做的,也总有能做的。
恣意吧,生命。
十二岁的姜灵川如此想着。
之后姜灵川带着竹枝和部曲们往乡里走了走。
那里有田,有田的地方是和城里不同的。
姜灵川看见了不少类似云溪山的田庄,想必也是富户所拥有的。
这些田庄自然是不让外人进的,他们只去了些亲和的乡里。
每个县大约六七个乡,姜灵川择了一两个乡,大致拜访了一遭。
乡里普通的耕农和佃户看上去没有不同,每日都是被绑在田地上的。
但观他们的形貌,居住的环境以及家中的丁口数,就能看出他们所得不多。
或者说,所得被夺走太多了。
姜灵川之前对丁口之赋没有深刻理解,但看着耕农之家人口不丰,她就理解了。
耕作是需要劳力的,但人丁是需要交赋税的,人口被赋税限制了。
而富户家即使再多奴婢也是不需要交丁口税的,奴婢不算人丁的。
云溪山给佃户们十分中得七的利,远远高于交完各种赋税的耕农。
如果多数富户之家都愿意给七分,哪怕六分的利,是不是耕农们反而愿意做佃户呢?
姜灵川是现的,比起做奴婢所谓的不算人,更多人是怕活得不像人。
活着是第一重的,为奴为婢是第二重的。
姜灵川敬佩他们对生的欲望,但…
她无能为力。
在丹云县待了不到一个月,姜灵川就回了云溪山。
比丹云县更富庶的地,不多;但比丹云县更困窘的地,很多,而丹云县的耕农已然如此了。
之后她虽然也偶尔出去看看,但再没有长期的离开过云溪山。
她开始懂得,为什么杨静华多年没有离开过云溪山。
只有在云溪山这片地方,她才能有所为。
她的力量很小,只能先顾及身边的人。
回到云溪山,姜灵川先领着部曲们巡视了云溪山四周,丈量了每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