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握住刀柄,缓缓划拉——
他看见男人的手腕绽出猩红,从腕骨到小臂,长达五厘米的皮开肉绽,血汩汩地往外流着。
老天。
沈拂南在心里默念,还好他割的是手腕侧边,而不是手腕正中,否则一定立马飙血出来。
只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逐渐,黏糊糊且温热的红占据沈拂南所有目光。
滴答滴答——
他听见鲜血滴落在明净地板上的声音。
那个男人也在此时缓缓转过脸来,沈拂南瞬间瞪大双眼,他看见了一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男人身后的落地镜。
镜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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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一丁点的肌肉走向都相同。
也正是在这一瞬间,沈拂南感觉到右边手腕传来尖锐的辣痛感。
他下意识低头,看见的是自己皮开肉绽的手腕,正在不停地往外涌着鲜血。
鲜血顺着他的手指一点一点滴落,和落地镜前的男人一模一样。
就连每一滴血液坠地的时间都完全吻合。
头顶落下缭乱的光,刺得沈拂南眼睛生生作痛。
他微微眯着眼,在那张相同的脸上看见几分笑意,笑得深厉阴狠,眼神极具攻击性。
“你是谁?”他问那个男人是谁。
“……”男人将手上的水果刀转玩一圈,再牢牢握住,他来到沈拂南耳边,低低说,“你逍遥得太久,已经忘了谁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
“……”
下一瞬间,沈拂南陡然从梦里惊醒。
噩梦让他满头冷汗,他长长松一口气,在心里对自己说,还好这是一个梦。
还好,还好……
手腕持续性的剧痛袭来。
沈拂南颤缓缓地抬起右手,看见手腕侧边的深深刀痕,看见刀痕里的肌肉和经络,满手红色的血,瞬间被激出更多冷汗。
他抬头,对上一面巨大的落地镜。
这是在他的卧室,但他为什么又在卧室,他明明在浴室才对。
而他的左手此时此刻,正握着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沈拂南将水果刀扔出去,将镜面砸出一块蛛网般的裂痕。
他迅速转身远离那面镜子是,生怕刚刚梦里的男人下一秒就会从镜子里走出来。
他抽了好多纸擦手上的血,又把伤口紧紧按住,然后给郁成拨通电话,让郁成找一个家庭医生过来。
至于具体原因,他没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