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希仁语气有点沉重,“北洲郡府豢养的兵力近十万,二境以上方有资格入伍,另有一支独属徐家的精英战力,人数不详,最低修为也是三境……”
沈青云记在心里,没有多琢磨,转而问道:“希仁师兄,郡府吏治如何?”
希仁倒有些意外沈青云会跳过最重要的东西,转而问起吏治。
微一琢磨,他摇头道:“吏治惨不忍睹,混淆是非,黑白不辨,官商勾结,为富不仁……可笑的是,大家都习以为常。”
沈青云还记得希仁初来郡城,被揍得半死的场景,唏嘘道:“本地特色嘛,能够理解,不过我不相信希仁师兄没有任何作为。”
希仁笑道:“若同流合污,我这右长史不是白当了?”
“哈哈,”沈青云大乐,举杯一碰,“说来听听。”
抛开徐家不谈,右长史已经足以在北洲郡城呼风唤雨。
所以小半年来,他每每秉公执法,铁面无私,对郡城造成了不小的冲击,对方却也没辙。
毕竟告状告到徐家,徐家能给希仁脸色看?
告状的反倒会被骂一通。
即使和徐家沾亲带故,地位非凡,徐家也没为难希仁。
沈青云奇道:“徐家如此公正,倒是出乎我意料。”
“倒不是徐家公正。”
“那是为何?”
希仁微微一笑,举杯唇边轻抿道:“谁让我希仁,除了铁面无私,锄强扶弱,还擅行贿呢?”
沈青云绷嘴,少顷一脸认同,比出俩大拇指。
“这正是希仁师兄心中有大爱的体现,其他人送礼是为升官,师兄送礼却只是想为平民百姓主持公道,师弟敬师兄一杯。”
碰杯。
饮之。
“不瞒师弟,”他转动酒杯,幽幽道,“每日忙完公务,我心中都是满满的错位感,但想想,我想做的事做了,送点礼又算什么。”
沈青云笑道:“那话怎么说来着,私德有亏,公德无量,便说的是师兄,如师兄这等人,想在楚汉做点事,难。”
希仁点点头,吃菜品酒,久久不语。
沈青云也不再开口,频频请菜,说些场面话,维持氛围。
“师弟,师兄有件事想请教。”
“希仁师兄直言无妨。”
希仁张张嘴,又犹豫了,最终还是问道:“师弟是想北洲好,还是不好?”
沈青云毫不犹豫道:“其他地方我不在乎,北洲必须好。”
希仁闻言,长松口气,似乎打消了很早就有的某个疑虑,此刻脱了枷锁,比走出地牢更为轻松。
“师弟这般说了,”他举杯敬酒,“我希仁拼了命,亦要让师弟得偿所愿!”
沈青云举杯,诚恳道:“希仁师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即使是商会违法,你尽管处置,但师弟可以保证,商会绝对不会从事不法之事。”
“这点不用师弟保证,”希仁轻轻道,“我相信师弟为人,而且无线商会和郡城的展是捆绑于一起的。”
沈青云点头道:“希仁师兄说得不错,所以师弟很感激师兄为北洲所做的一切,但有所需,尽管开口,师弟义无反顾相助。”
“还真有一事,”希仁此刻仿佛才敞开心扉,“之前沈少卿亲入地牢,说欲将我带回郢都……”
沈青云怔道:“师兄应该不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