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凝径直走到正堂内坐下,夜惊堂则负手站在身边当保镖。
黄玉龙面对平天教的掌门夫人,还真不好摆出掌门姿态,在正堂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让萧士晨上茶,询问道:
“邬州最近可不太平,薛夫人此时登门,不知所为何事?”
骆凝开门见山道:
“我平天教是前朝旧臣,邬王暗中谋划颠覆大魏,和我平天教便是同道中人。近日教主听闻邬王事败,将被朝廷清缴,特地遣门众过来,看能不能扶邬王一把。”
黄玉龙听见这话,心底有意外,但细想也在情理之中。
平天教是根正苗红的前朝余孽,朝廷剿了多年攻不破南霄山,就想招安,平天教还不答应,可以说是绝对的大反派,站在朝廷对立面。
如今邬王造反失败,逃遁无门,平天教得知消息,想借机收服邬王,从而获得邬王财产和邬州的人脉资源,说得通。
而蟾宫神女是平天教的教主夫人,在平天教主不怎么露面的情况,可以说就是平天教当家做主的人,他以前还见过。
立场、动机、身份都挑不出毛病,黄玉龙想有戒心,都不知道从哪里入手。
他总不能怀疑平天教被秘密招安,平天教主都快成江湖帝王了,凭啥顶着违背祖宗、不忠不义的骂名受招安,换个毫无意义的小侯爷爵位?
黄玉龙稍作迟疑,保险起见还是询问了句:
“贵教想扶邬王一把,应该去找邬王,怎么找到了黄某门前?”
“我平天教耳目遍布天南海北,在邬州不乏教徒。邬王踪迹不好追寻,经打听,黄掌门近年好像在给邬王收购药材,所以过来问问。如果黄掌门知晓邬王下落,还望帮忙传唤一声,如果不知情,就当我平天教没来过。”
“……”
黄玉龙手指轻敲桌桉,因为蟾宫神女的身份立场无可置疑,邬王又确实十万火急,稍加犹豫还是点头,转头看向萧士晨:
“老二,去送封信。”
夜惊堂站在背后,闻声暗暗松了口气,知道鱼上钩了……
(本章完),!
派后山,外人难以涉足,平时人影稀疏,不过近两天邬王出了乱子,邬州形势不明,时而便有门徒从巷口跑入,禀报邬州各地的情况。
黄家大宅深处的香堂内,挂着衔月楼祖师爷的画像,堂前摆着数张交椅。
年过五十的黄玉龙,做寻常员外郎的打扮,在主位上就坐,手里端着茶杯,以杯盖轻轻拨着水面漂浮的茶叶。
堂内右侧就坐的,则是衔月楼的二当家萧士晨,正眉头紧锁说着:
“朝廷的人马,已经陆续过来了,邬西码头不时有官船入境,进出要道也被官兵封了;今早上我家老三的小舅子,还在湾水镇那边被捕快查了,也不只是六扇门还是黑衙的人……”
黄玉龙手上动作一顿,皱眉道:
“这种紧要关头,被京城盯上,稍有不慎便是灭顶之灾……因为何事被查?”
萧士晨自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心平气和道:
“邬王府要有功夫底子的武夫,我让下面人代为招揽外地武人,去而不返被家属找上了门,闹出了乱子……下面不知底细,又和衔月楼撇清了关系,桉子已经结了,影响不到衔月楼……”
黄玉龙把茶杯放下,面带怒色:
“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之何用?”
萧士晨叹了口气:“如今说这些没意义。邬王已经倒了,咱们衔月楼给邬王办的事儿可不少,朝廷真要查,楼里几百门徒,连同你我在内,恐怕得斩一半、流一半,现在该如何是好?”
“邬王底蕴不薄,造反当皇帝没指望,要逃出邬州在其他地方扎根不难。白大人正在谋划,近几日应该就会设法突围,届时我等跟着一起离开即可……”
萧士晨看向外面的镇子,叹道:
“这么大的家业,说丢就丢,唉……”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邬王研究的秘药,进展神速,若你我二人皆能跻身武魁,一个破镇子算什么?和奉官城一样,武道登顶受百万武夫朝见,那才叫真风采……”
萧士晨心中暗叹,正在和黄玉龙商量对策之际,忽然听见外面传来:
“什么人?!”
两人发现声音出现在宅子正堂外,眼皮便是一跳——能不声不响穿过无数门徒,摸到宅子中心地带,绝对是顶尖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