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驰左右看了看,声音压低了几分道:
“这次来的江湖枭雄可不少,大部分都在雪原上找野株,还有些厉害的没露头,估计就是在等雪湖花风干,好拿麻袋装,一次抢够本。”
夜惊堂略微斟酌了下,觉得情况也不是很着急,想想问道:
“雪湖花在什么地方风干?”
“现在西海都护府已经封了城,常人不许进出,根本打探不到消息。不过少东家也不用着急,江湖上厉害人物多的很,只要雪湖花能下手了,肯定有人当出头鸟。等那些狠人背着麻袋杀出来,少东家再出面黑吃黑……不对,是依法收缴,上交国库!”
东方离人坐直几分,嘴角明显勾了下,显然是觉得宋驰还挺上道。
夜惊堂知道这是个法子但黑吃黑太不要脸皮,而且蒋札虎来了,也不可能抢一麻袋走,能抓一把出来就不错了,黑吃黑也只能得手点蚊子肉。
夜惊堂这次的目标,是抢左贤王库房,连锅端走那种,肯定还是得亲自过去。
在和宋驰聊了片刻,大略确定关外情况后,夜惊堂觉得事态并不紧急,也松了口气,起身道:
“我先送离人去镖局休息,去给义父烧点纸钱。麻烦宋叔安排两个人手,帮我联系下黑衙在这边的探子……”
宋驰起身道:“我年前赶过来,就是为了年三十给远峰烧点纸,免得大过年的你在外奔波回不来,连个上坟的人都没有。去吧去吧,这些事我亲自去办。”
夜惊堂作为儿子,听见这话着实心生惭愧,又拱手行了一礼,才牵着马和笨笨一起回到了镖局。
房子如果不住人,用不了几月就散了人气荒废了,为此上次离开后,三娘便留的有帮里的人代为打理。
而宋叔过来后,过年还专门收拾了下,里里外外都焕然一新,门口还挂上了两个红灯笼。
夜惊堂把马放到镖局的马厩后,便想让笨笨先休息会,他和鸟鸟去上柱香。
但东方离人这次单独跟过来,夜惊堂去祭奠父辈,她哪里能在屋里坐着,还是跟着出门,在街上买了些纸钱香火,而后相伴来到了镇外的小土丘上。
孤零零的小坟头也打扫过,周边雪面被清理的干干净净,墓碑前还有纸钱烧完的灰尽。
鸟鸟一直跟着,到了坟前看起来很蔫,显然也有点伤感。
毕竟夜惊堂义父,就是鸟鸟的义父,和夜惊堂一样被喂大,如今天人永隔,哪里能没半点失落挂念。
夜惊堂来到坟前后,把螭龙刀插在身侧,在墓碑前跪下,心底有很多言语,想汇报这一年来的收获和成长经历。
但看着森白墓碑,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脑子里只有当年和义父一起站在土丘上,眺望无边荒原的点点滴滴。
东方离人稍微犹豫后,在身侧跪下,两个人肩并肩,而后拿出火折子烧纸。
夜惊堂见状,轻轻呼了口气,接过纸钱露出了一抹笑意:
“爹,这是我红颜知己,叫东方离人,当今圣上的亲妹妹……”
东方离人脸色明显红了几分,但这时候也没否认,只是低着头轻声滴咕了一句:
“小女子东方离人,拜见裴前辈。”
“叽叽……”
……
夜色逐渐笼罩大地,微弱火光在土丘上时隐时现,徐徐青烟随风飘入天际。
身着黑衣的江湖儿女并肩跪在坟前,鸟鸟蹲在身侧,旁边插着那把墓中人陪伴了一辈子的老刀。
彼此虽无言语,场景也稍显苍凉,但刀还是那把刀,儿子已经成了器,还带回来个懂事的儿媳。
若是墓中人泉下有知瞧见此景,恐怕也只会为此欣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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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弟,双手负后站着撑场面。
宋驰上次来梁州,见识过梁州好汉的没下限后,气的直接回了天南,叫了一波徒弟过来,重新在这里组建堂口,而暂时的根据地自然就是水儿买回来的冰河镖局。
听见夜惊堂的声音,宋驰连忙便起了身,快步来到镇子口遥遥招手:
“少东家不是在江州吗?怎么忽然就过来了?元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