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虎是个三十来岁的粗壮汉子,在西南大营当了十多年的兵,最是个粗暴、简单的人。
他这种性子,说得好听些叫直率,说得难听些就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方才齐谨之留他负责保护大奶奶等一众女眷的时候,他还有些不乐意都说那些贵妇很麻烦,身子娇弱、说话酸文假醋,还恁多穷讲究。
跟这样的女人打交道,还不如让他去多杀几个蟊贼咧。
但这会儿听了顾伽罗的话,刘虎不禁乐得咧开了嘴,心里嘀咕真不愧是大爷的婆姨,就是会说话。
听大奶奶这话说得,嘿嘿,咱这些大老粗听了都忍不住欢喜
“哎,大奶奶放心,瞧额老刘咋收拾这些瓜怂”
得,刘虎一高兴,竟是把家乡话都带出来了。
车厢里的几个女人听了,忍不住掩口而笑,连抑制不住恐惧的薛氏都扯开了嘴角。
顾伽罗忍着笑,朗声道“好,我在这里着刘队长和众护卫奋勇杀敌”
杀敌
段氏的眼眸闪烁了下,来这位顾大奶奶绝非寻常柔弱贵妇啊。
一句话就给外头那些人定了罪名。
不管他们是真流民还是真盗匪,对于顾大奶奶而言,都是敌,都是毫不留情予以消灭的对象。
“小的遵命”刘虎答应一声,然后大声吆喝众手下,“兄弟们都听到了,大奶奶跟前,咱们可不能丢了面子,都给额打点起精神,弄死这帮子瓜怂”
“嗷”众人高声应着。
就在这时,那些流民已经杀到了近前,跟守护在两侧的护卫动起手来。
一时间,刀光闪动,喊杀声不断。
齐家护卫训练有素、武器精良,而那些流民也都不是什么善茬,两方交手没过多久时间,便都有了伤亡。
啊、啊的惨叫声时而响起,刘虎咬着腮帮子,虎目圆睁,眼瞧着兄弟们倒下,却始终没有擅动。
他的任务是保护大奶奶,不是杀敌
喊杀声、惨叫声不停在耳边响起,车厢里的女眷们也渐渐没了方才的镇定。
薛氏和段氏依靠在一起,两人根本不敢窗外的血腥场景。
顾伽罗微微合上眼睛,手搭在腰间,手背上紧绷的青筋,清楚的表露出,此刻顾伽罗并不如她表现得那么淡然。
车队前半段,周文渊和孟复也按照齐谨之的安排,指挥护卫、奴婢们御敌。
包扎好伤口,又用了些食水的驿丞凑到了近前,惨白着一张脸,颤声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多流民他们为什么要袭击县尊大人”
孟复扫了这胆小的驿丞一眼,冷声道“问得好,我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哼,我们大人偶然途径此地,却无端受到乱民袭击,你是当地差役,你来说说是为了什么”
驿丞紧张的连连退后两步,讪笑道“小、小的不过是个跑腿送信的,小的怎么会知道那、那什么,这位先生,您小的能做点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