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谨之在房写了几封信,命人用齐家的专用渠道送了出去,然后又找孟复商量了些事情,直到天色渐晚才回房。
进门到顾伽罗脸色不太好,追问之后才知道这事儿,不由得大笑出声。
“齐京观不错,听着就透着一股子威武、霸气”齐谨之满不在乎的说。
顾伽罗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他们拐着弯儿的骂你,你还高兴还有,这是什么好名字万一被有心人传回京里,你当那些御史都是死人哪。”
去年齐家出了个射杀宣抚使嫡子、引发西南动乱的齐勉之,今年又有个杀人筑京观的齐谨之,你们齐家这是想做什么故意逼山民造反给朝廷惹麻烦
顾伽罗用脚趾头想,也能猜得出御史们会怎么说。
好吧,就算京城有长辈们帮忙解释,御史们掀不起大浪来。但是史笔如刀,顾伽罗可不想齐谨之在史上留下残暴的骂名。
“我都不气,阿罗,你也别生气了,”
齐谨之知道顾伽罗在心疼自己,不由得唇角上扬,声音也分外的温柔“过去他们仗着手上有人,肆意妄为,如今我比他们的拳头还要硬,他们拿我没办法,也只能耍耍嘴皮子了。”
“那也不能任由他们胡说”顾伽罗还是有些不忿,气咻咻的说道。
“这倒也是,的确不能纵容,”齐谨之眯了眯眼睛,他已经和孟复、周文渊两人商量过了,准备后日启程去下头各村镇转转。
明天还有一日的时间,倒是可以将某些人请来敲打一二,省得他前脚出了县衙,那些人后脚就想搞小动作。
“姓齐的要下乡”
马仲泰穿着宽松的道袍,没有系腰带,头发也披散着,脚上穿着木屐,颇有几分魏晋名士的不羁。
随意的斜倚在窗下的竹榻上,手里握着本,听了这话,头也不抬,淡淡的问了句“他下乡做什么丈量土地、核查人口还是剿匪”
说到剿匪两个字时,忍不住加重了语气,好似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
房正中空地上站着一人,身上穿着皂衣,身份应该是衙役。
只见他低着头,身体微弓,态度很是恭敬“说是四处转转,亲自乌撒的山水风景。”
这话太假,连衙役这个粗人都不信,更不用说精明的马仲泰了。
“呵”马仲泰冷笑两声,“来他要来真的了。”
约莫是昨日的事给了齐谨之信心和胆气,觉得乌撒的豪族们都是软蛋,想得寸进尺的分田地、打土豪了。
衙役的头垂得更低了,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更不敢插话。
“除了这事,还有什么事吗”马仲泰放下,缓缓坐起了身子,沉声问道。
“哦,对了,下午的时候,有几个齐家护卫骑马出了城,只是他们的马太快了,眨眼就跑没了影儿。”想追上去确定下奔行的方向都来不及。
“哼,估计是给京里送信吧,刚来到县城就做了这么大的一件事,他心里还不定怎么得意呢。”
马仲泰五官有些扭曲,眼睛里迸射出怨毒的寒光。
“还有吗前衙这么热闹,后衙就没什么动静”齐谨之的婆娘可是京中贵女,马仲泰就不信,那个娇生惯养的女人能受得了这贫瘠的小地方。
衙役想了想,忽的哦了一声,道“这两日后衙倒是挺忙的,说是那位大奶奶正在收拾院子、安置下人和行李。对了,后衙后门那儿,还有几个小厮模样的人进进出出的,其中有一两个居然还会说咱们这儿的土话。”
“倒是娶了个好女人,哼,可惜了,”马仲泰哼了一声,“这有什么,姓孟的虽是个汉人,却从小在云南长大,听说会好几种土话呢。”
衙役不敢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