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还不显,乌撒没有什么能人,马仲泰那一套还能行得通。
可现在不同了,来了个齐谨之,硬是将马仲泰耍得团团转。这次更好了,马仲泰连个女人都对付不了,真他娘的蠢到家了。
当然,还有一个人比马仲泰更蠢,那就是他季六指。
明明马仲泰都败了那么多次,自己居然还信他的话,以为他能绝地反攻,能和小梁王一起拿下乌撒。
明明他已经投靠了齐谨之,并且还立了些许功劳,如果自己能抵抗住马仲泰许下的重金诱惑,不跟着淌这趟混水,自己定不是现在这个境地。
唉一步错步步错啊
季六指颓然的坐到了地上,悔得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
马仲泰满脸呆滞,喃喃道“许四真的投靠了齐京观齐顾氏一个女人却破了我的计策,明着让刘虎带人离开了县城,暗地里又让他们回来我非但没有拿到齐家火器,并炸掉所有库存,还、还连累了城外接应的两百梁兵”
不可能,这些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接连遭受重创,马仲泰的精神早已濒临崩溃的边缘。
而齐金贵的那声嗤笑和季六指的一通斥骂,如同那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他。
马仲泰喃喃的嘀咕了好一会儿,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小黑屋的一个角落,沉默片刻,旋即仰天大笑“哈哈哈,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凄厉的笑声在小黑屋反复回荡着,听得屋内的衙役们心里直发毛,纷纷退散开来,他们宁肯人挨人的挤在一起,也不想跟疯子有所接触。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马仲泰化身复读机,不断的重复着这一句话,声音从最初的高亢凄厉,到现在的嘶哑低沉。
但他却毫无所查,哪怕嗓子已经喊破了,几乎要泣血了,他仍不知疲倦、不知疼痛的喊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马仲泰的嘶吼声惊醒了一个人,季六指陡然睁大了眼睛对,他不能就此认输,他是季六指,连死人都不怕,怎么可能轻易被个女人打败。
就见季六指猛然跳起来,冲到房门前,用力捶着门板“有人吗,快来人啊,我、我要见顾孺人,我有重要的情报想要汇报”
“说罢什么重要的情报”
顾伽罗端坐在罗汉床上,隔着屏风,淡淡的问道。
季六指匍匐在地,再也没了往日的阴沉、冷漠,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略带讨好的问道“孺人就不奇怪吗好好的,小梁、哦不,梁逆为何要来乌撒”
顾伽罗挑眉,“为何”她确实有些好奇。
季六指得意的扯了扯嘴角,又故作玄虚的问了句“孺人就不想知道,梁逆是否派兵去了乌蒙”
顾伽罗眯了眯眼睛,没有做声,了身侧的紫薇一眼。
紫薇会意,故意粗着嗓子喊道“孺人问你话,你只管如实回答。想要卖弄,孺人却没这个耐心。来人”
孙传栋、齐玉明几个年轻小厮就在门外廊庑下站着,一听这话,向前踏了一步,扬声应道“小的在”
“把季”紫薇不疾不徐的喊道。
季六指却急了,赶忙说道“孺人且慢,小的知道错了,小的这就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您。”
顾伽罗又给紫薇递了个颜色。
紫薇忙道“好了,你们且先退到一旁。”
孙传栋和齐玉明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都到了自己偷笑的倒影。
季六指不敢再卖弄,竹筒倒子一般,将探听到的情报统统说了出来“梁逆之所以突袭乌蒙,主要是被马将军追得太紧,想随便在水西或是乌蒙制造点儿混乱,好引马将军率兵救援。”
小梁王的目标是安南,原本他以为赶走了安南王府的人,他就能慢慢将安南收拢到自己手上。
不想马翰泽竟来得这么快,还这般认死理,竟围着新安县一通猛打,活似眼前不是可有可无的安南小县城,而是益州、水西那样的重镇。
小梁王真是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