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况,阿卓愈发恼怒,伸出一根手指,顿时化身小茶壶,骂道“怎的你不思报恩,还想恩将仇报不成我且告诉你吧,这会儿齐京观,哦不,是齐砍头正在乌蒙大开杀戒呢,你若回去了,定是死路一条。”
阿卓一边骂一边觑着段正道的神色,见他听到齐砍头三个字时,瞳孔为不可察的缩了缩,心下大定,继续吓唬道“还有,小梁王也率领三千精锐抵达乌蒙,早已把乌蒙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她收回手,继续掐腰围着段正道转了一圈,一双清亮的眼睛在他略显单薄的身上扫来扫去,“你不过是个文弱生,用你们读人的话说,叫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就你这小身板儿,能穿过小梁王的数千大军,然后翻过高高的城墙,最后再蒙混过齐砍头的乡勇而回家”
段正道瑟缩了下,眼中闪过一抹黯然,心中更是生出无尽的屈辱感。
是,他确实文弱了些,可不是没用的生。
偏展阿卓这个蛮女,骄纵不讲理,硬是把他从乌蒙一路捆到了水西。
他不要去水西,他更不要受制于一个女人。
虽然这个女人满心满意的为他考量,可、可他堂堂大理皇室后裔,岂可屈就一个鬼方蛮女
当然,段正道不肯去水西,还有个他无法说出口的原因。
水西与乌蒙不同,那里更加繁华,文风也盛行,县学里的学生水准不知甩出乌蒙县学多少条街去。
段正道在乌蒙是第一才子,可到了水西啧啧,排在他前头的人少说也有两个巴掌。
段正道似酸腐,其实心思透亮,他非常明白鸡头、凤尾的区别。
相较于在水西的默默无闻,他还是更喜欢在乌蒙的前呼后拥
所以,水西什么的,他才不要去呢
趁着夜色正浓,段正道将帐幔撕成条、搓成麻绳,想趁黑翻墙逃走。
刚顺着麻绳爬到四分之一,手还没有摸到墙头咧,就被阿卓的护卫发现。
护卫也光棍,直接砍断麻绳,段正道一个不防,一屁股摔倒在地。
幸好他爬地不高,离地面也就两三尺,这才没有受伤。
阿卓足足骂了一刻钟,又是恫吓、又是利诱,段正道却像个哑巴似得,一句话不说。
阿卓又急又气,想狠狠惩治他,偏偏舍不得,最后一摆手,命人将他捆起来丢回客房,待天亮后,直接放到马背上拖回去。
“二小姐,这个姓段的根本就是个没胆子的软蛋,您、您又何必”
阿卓身边的护卫不过眼了,低声在她身后嘀咕着。
阿卓笑了笑,“我不喜读,也不识几个字,却唯独敬重读人。段正道确实有些毛病,可他有真才实学。胆子小怕什么,至少不会像阿朵的男人似的惹祸。”
她怎么都忘不了,那年偷偷跑去乌蒙玩儿,在茶楼吃茶的时候,正好遇到几个文质彬彬的少年郎作诗。
几人中,有一个少年生得眉清目秀,说话的时候也带着一股她从未见过的风雅。
用汉人的话说,那叫腹有诗气自华,阿卓不懂,可她就是觉得那少年跟旁人不一样,他胸有成竹的与人斗诗,听他用清亮的声音缓缓诵读诗文,她就像揣了个小兔子般,心怦怦直跳。
这些年,阿卓没事儿的时候就喜欢追着段正道跑,可段正道是个死倔的人,怎么都不愿跟阿卓回山寨。
如今阿卓瞧着阿朵连孩子都有了,她却连个小生都搞不定,心里那叫一个窝火,所以这次干脆狠下心,直接把人绑回去。
“大小姐,她、她真的回来了”
提到聪慧能干的展阿朵,护卫不禁面露向往之色。
“是呀,带着她的男人和孩子,她终于回来了”
阿卓眼中闪过一抹莫名的光彩,再时,又恢复了憨直的模样,心中暗想齐勤之和展阿朵回来了,西南的局面定然会发生改变。
另一边的官道上,齐勤之、齐勉之两对夫妇正往西南赶来。
着两侧越来越熟悉的景色,齐勤之和展阿朵都不禁露出笑容西南,水西,我们回来了。请牢记收藏,网址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