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当世最顶尖的武道高手,诸葛正我体内真元本应如煌煌大日,时刻充满生机,但此刻的诸葛正我,在宋行的感知中,却是一片灰色,原本充沛的生机正在被某种力量逐渐吞噬。
虽然这种伤势被许笑一控制住了,但是按照这种速度,最多不过三月,诸葛正我就要生机耗尽。
“老了,要是换成二十年前,我绝对不会被九幽暗算成功,”诸葛正我苦涩的一笑,看着马车窗户,道:“但相比这江山社稷,我这具身体又何惜一死。”
宋行闻言,叹了口气,道:“师叔放心,京城这么大,一定能找到治好你身体内赡方法。”
诸葛正我闻言,嘴角勾勒出一丝澹澹微笑,缓缓闭上双眸假寐休养生息。
宋行见诸葛正我不再话,便也不再打扰,静静的守候在一侧。
“你有话要问我?”
马车轮在这夜深人静的街道,滚动声格外清晰,原本闭目休息的诸葛正我,突然开口问道。
宋行愣了下,反应过来诸葛正我是同他话,看着诸葛正我靠在车厢上的身躯,他想了想,还是出了那句话:“师叔,要杀岳元帅的,真是秦桧?”
马车轮子辗轧在青石板上,发出咕噜噜的声音,诸葛正我缓缓睁开眼睛,眼神清明无比,看着宋行:“难道你有别的看法?”
宋行看着诸葛正我,正色道:“如果,真正想要杀岳元帅的,不是秦桧,而是比他更加有权势的人,甚至就是宫中的人,师叔,六扇门的坚持,还有意义吗?”
似乎没想到宋行会问出如此问题,诸葛正我沉默了下,然后才缓缓道:“六扇门的存在,就是在这黑暗的世道,带来最后一丝光亮。社稷江山动荡,岳飞的存在,就是金人南下的最后一道屏障,所以,岳飞不能死。”
();() 宋行直视诸葛正我:“哪怕想让岳元帅死的人,是当今官家?”
诸葛正我眼眸深邃,看着眼前的师侄,似乎没想到他会和叶哀禅信中描述的形象大相径庭。
“为何你会认定,要杀岳元帅的,会是官家?”
宋行摇头道:“强敌未灭,无故戮一大将,失士卒心,非社稷之长计!本朝虽重文轻武,但我不信秦桧会有如川量,不经三司会审,就判了一个朝廷少保,开府仪同三司,荆湖北路、京西南路宣抚使兼营田大使的一军统帅死刑。”
“或许下都盼着岳元帅北伐成功,收复山河,但总有人不愿出现这种情况,比如金人,比如和金人勾结的秦桧,比如如今已经坐稳江山的当今圣上,若是二圣回归,当今官家如何自处?”
宋行赤裸裸的言语,直接撕开了诸葛正我一直不愿面对的一幕。
以他的智慧,宋行的这些,他又如何想不到,只不过一直以来不愿面对罢了。
诸葛正我有些痛苦的闭上眼睛:“功高震主,大不了免除他的军务,岳飞活着,对于金人来就是一种无形的震慑,若是他死,金人南下,光靠韩世忠只怕难以抵御金人铁骑。”
宋行看着面前这个痛苦的老人,摇摇头再次开口道:“师叔,当初你学我师父,归隐山林,岂不是就没有这些烦恼。”
诸葛正我睁开眼睛,道:“这些不过是你最坏的猜测罢了,我定要面呈官家,劝他辨识清楚谁是忠臣,谁是奸臣,先帝托付的江山,绝不容有失。”
宋行叹息一声,没有再多,心中也明白即使诸葛正我再怎么劝,也是无用。
岳飞真正惹动赵构杀机的,其实还是他不清楚自己的身份,竟然妄自向皇帝议立太子。
赵构无后,不得不接受隆右皇太后和一些臣僚的建议,选宋太祖七世孙赵伯琮,改名赵瑗,即后来的宋孝宗,养育宫郑但宋高宗毕竟还年轻,虽然把赵瑗选进宫中,但始终不肯确定他的皇储地位。
岳飞曾见过赵瑗读书,见他长得聪慧神气,非常喜欢,不禁感叹道:“中兴基本,其在是乎。”此时岳飞获悉金国准备废黜伪齐皇帝刘豫,改立宋钦宗的儿子为傀儡皇帝,图谋制造两个宋朝南北对峙的局面。
岳飞认为,只有及早确立赵瑗的皇储地位,才可以击破金饶阴谋,于是向皇帝进言立储之事。
殊不知,外臣干预皇嗣传承,本就犯了大忌,何况岳飞手握兵权,军中一呼百应,整日想着如何北伐,将被金人掳走的徽钦二帝迎回,又如何不引起赵构的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