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过了半天,这老家伙额头上面的汗水都已然是滴滴答答的掉落在地板上了,他终于是长叹了一声,之后开了口。
“君上,此人乃是我府中一名门客所说,但当其告知于我此事的时候,此人已然是进入了我大秦的朝堂之中,我当真是不知其中的细节,还望君上明查啊”
他在沉默的时候,脑袋显然也并没有闲着,他知道,自己唯一的优势就在于他真的不认识那个刺客,而且他相信那个刺客应该真的是死士,多半也不会知道他的存在,他们之间不过就是一个相互利用的关系罢了,而现在,这个事儿失败了而已。
他还在自己的内心里面赌的一点就是朱家在他的府中不能找到他想要销毁的那个竹简,现在,只要他能够撇清自己跟自己那个韩国门客之间的关系,而且朱家从他的府中一无所获的回来,他感觉自己跟这一次的刺杀应该就搭不上太大的关系,最多就是一个对于自己的门客失察的罪过,对他自己和他的家族也应该是并没有多大的影响。
“那门客乃是何人”
一听这里面还有他门客的事儿,嬴高立刻就皱起了眉头,倒不是他就相信了这个老家伙所说的话,但是他有一个门客也参与进来了这个事儿应当不是假的,这要是也干胡乱编造出来忽悠嬴高的话,嬴高相信他自己也是知道问题的严重性的。
当时,嬴高就问明白了他那个门客姓甚名谁,直接派出了禁卫告知依然在他府中的朱家去找了。
但是又等了不短的时间之后,一个禁卫匆匆的回到了嬴高的身边,在嬴高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嬴高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
根据这个禁卫传的话,朱家得了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就开始在府中寻找,他的府中的确是有几十个门客,这里面有的号称是大儒,有的是游侠,但是根据朱家初步的查探,大部分都是一些个沽名钓誉,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的主儿。
但是这老家伙说的这个门客还真就不是没有,而且据其他人说,这家伙近期还真就跟家主走的十分的近,只不过别人都不知道这俩人天天在那研究些啥呢。
但是很遗憾,听其他的门客说,他跟另外一个门客在朱家赶到之前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从府里面的后门走了,因为他们在大秦都没有正式的身份,所以走后门去办点自己的事儿或是喝酒啥的也是常有的事儿,他们也就都没怎么在意。
一听这么个结局,嬴高就知道这个事儿可能是有点复杂了,就跪在他面前的这个老家伙,他说自己跟这个事儿一点关系都没有那肯定是不可能的,虽然那个离奇的逃走了的门客很可能才是这个事儿的主使,但是一个连身份都没有的门客,是不可能这么轻松的就把一个嬴高亲自挑选的讲学之人的身份给代替了却没有让任何人知道的。
或者这个讲学的人压根就是某一个反秦势力一直安插在大秦境内的奸细,这么一想,嬴高还真就感觉到自己之前可能是低估了一些个反秦势力的深度了。
但是就眼前的情况来说,嬴高最想处理的却不是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的那个韩国门客的问题,而是跪在他面前的这个曹氏一族的族长的问题。
嬴高知道,通过这一次刺杀事件自己的处理方式,就会让更多的出来自己对于老秦贵族的态度。
要是自己因为门客找不到了,又没有证据而从轻处理了这个曹氏一族,那就算是向外界表明自己对于老秦贵族的一种纵容,当然,在嬴高来也是一种妥协。
而若是将此人直接以刺杀的罪名处置了的话,那又无疑说明了自己的不念旧情,那么一些老秦贵族对于自己的怨恨之气将会彻底的爆发出来。
一时间,嬴高也是稍微有点犹豫了起来,他是大秦的皇帝,他自然是有权利去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儿,但是要是这件事可能会引起众怒,特别是把蒙毅和冯去疾这样的人都卷进去的话,嬴高就要考虑一下了。
就通过之前蒙毅能够和朱家在自己的面前争论这件事来,蒙毅就多多少少的已经向自己表露出了他的一些态度,至少他还拿自己当做是一个老秦的贵族一样待,那么一旦嬴高采取了什么比较激进的手段的话,兔死狐悲的情绪难免就会出现在蒙毅的脑中。
想了半晌,嬴高微微叹了口气,他还是决定这件事自己不要这么仓促的做出决定,因为刺杀皇帝这个罪名实在是太大了,按照秦律,一旦自己这口一开,这曹氏的三族几乎就要没了,而且自己还是在没有确实的证据的情况之下。
“今日”
但是就在嬴高刚刚想要说出先把这曹氏的族长关起来再说的时候,只见朱家气喘吁吁的出现在了偏殿的门口,手里面拿着一团子的东西,显然是第一时间一路从曹氏的家中跑过来的。
众人的目光,几乎全部都聚集在了朱家手里面的东西上,而就在嬴高等人没等清那到底是个啥玩意的时候,之前还好好的跪在地上的曹氏族长忽然之间一口气没上来,就那么抽了过去。
显然,他这是受到了十分之大的刺激了,而刺激的源头,正是朱家手里面拿着的东西。
“君上,此物乃是在这厮的府中隐秘之处找到的,君上过便知这刺杀之事的缘由。”
说完之后,朱家双手把这卷竹简递到了嬴高的手中,嬴高注意到,朱家的双手竟然还有些颤抖,显然,这个东西的重量,应当是十分之大的。
当嬴高着这卷竹简的时候,其他人几乎连一个大气都不敢喘,他们也想知道这竹简里面到底记录的都是一些啥,但是当然,得等嬴高先到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