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o分钟,肾上腺素水平马上就会降下来,一会儿先配血型输血,等他要走的时候,再给他上肾上腺素。”
“没问题。”
陈沉蹲下身子,越过平川正在缝合的手检查渔夫的伤口。
子弹从他的左肩穿过,将后背整个斜方肌完全撕裂,狰狞的伤口裸露在空气之中,血液不断向外渗透。
这就是现代枪械的威力,高旋转的弹头向切豆腐一样把柔软的肌肉撕扯成了一滩烂泥,平川能做的也只是将血管缝合,暂时吊住他的命。
“他还有可能恢复吗?”
“别想了,基本不可能。”
“爆性感染是绝对不可能被压制的,这一枪下去,他的下半辈子都毁了。”
“他运气没有鲍启好,鲍启至少可以做截肢手术,现在他这个中枪位置谁是a型血?”
“我是。”
“我也是。”
李帮和矮脚立刻站了出来,平川丢过去一套采血针说道:
“自己坐过去采血,给我12oo毫升。”
“明白。”
两人随即走开采血,而陈沉则继续看向了林晨明问道:
“他怎么样?”
“小事,轻微气胸,喘两天就好了,不用管他,让他躺着吧。”
听到这话,陈沉终于松了口气。
他靠坐在地上,这一晚的疲惫全部翻涌上来,甚至让他都有些眩晕。
而同时,在强撑着向上级出求援信号之后,上一秒还显得精神旺盛的渔夫,下一秒就晕了过去。
陈沉看着他的脸,一时间也有些疑惑。
“他为什么是阿拉伯人?”
夏星摇了摇头,回答道:
“xj人,我们在伊斯坦布尔牺牲的那个同志,也是xj人。”
“因为外形的原因,他们更适合去执行外勤工作,但风险也最大”
听到这话,陈沉默默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追问。
此时,屋内所有缝隙都已经被堵了起来,透过窗户,外面的泰勒里法特是一片诡异的气氛。
无影无踪的死神正在向这座城市飘来,这里的居民全部紧闭了门窗,生怕渗透的毒气会在不知不觉间夺走他们的生命。
所有还立在地面上的建筑都安静得吓人,但与之相对的,则是街道上几近疯狂的混乱。
失去了庇护所的人们像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窜,他们先是紧紧跟着向西边撤退的政府军,试图抓住这根最后的救命稻草。
但毫无疑问,他们不可能被全部带走。
没有赶上最后一轮撤离、或者说还根本没搞清楚状况的难民、流浪者们在大街上迷茫地游荡。
这一刻,他们中有些人或许认为只是政府军败了、要撤了,自己只要老老实实等着,总不至于被即将接手这座城的自由军毫无理由地杀掉。
于是,他们中的一些人便干脆躺了下来,或是躲进了根本就没有任何遮蔽物的废墟中去。
但更多的,是那些明知道毒气马上就要到来,自己却还没有找到藏身处的人!
他们冲向了每一扇紧闭的房门,用他们所能想到的一切手段和工具试图将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