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少泽在躲开杀到晚宴现场的杨纪清后,便开车去了旁支的五叔家。
他五叔这一脉,是任家旁支中能力比较出挑的。他这五叔时常引以为傲,因此也比其他旁支多了份野心。因着他一直没有结婚,最近还对任家继承人的位置,生出了一些想法,暗地里小动作不断。
几日前,老祖宗住进任家老宅后,他这位五叔就想着法地想亲近老祖宗,甚至背着他偷偷给老祖宗找相亲对象他发朋友圈试探杨纪清,称老祖宗在相亲的说法,就是从他五叔这里得的灵感。
任少泽到了这位五叔家,让他在客厅陪着他喝了大半小时的茶。等到任巧巧给他发消息,说老祖宗和杨纪清已经回了老宅后,这才表明这一趟的来意警告他今后少把花样耍到老祖宗面前去。
“家主,你这话说得可就有失公允了。同为任家后人,你们嫡系能孝敬老祖宗,我们旁支怎么就不行了”
“给老祖宗安排相亲对象,这叫孝敬”任少泽放下茶杯,侧眸他。
“这怎么不叫孝敬老祖宗是男人,身边没有嘘寒问暖的女人怎么行”任五叔叹了口气,“家主你不上心,也不能就把愿意上心的人,打成别有用心啊”
“在姓的是同一个任的份上,我特地上门提醒一句。既然五叔不领情,那你就继续上这份心吧。”
任少泽不打算跟对方解释,具体为什么不能给老祖宗找相亲对象,那是老祖宗的私事,他不会随意说与他人听,他这位五叔,也没有能叫他提点到那种程度的资格。
该警告的他已经警告过,能不能听进去,那是对方的事,与他无关。
任少泽整理了一下衣袖,站起来,“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任五叔起身相送,“家主慢走。”
任少泽朝着客厅门口走了两步,突然又回头道,“对了,我听说五叔你最近对任家继承人这个位置很感兴趣”
任五叔眼皮抖了一下,随即露出一脸困惑的表情,“家主这又是从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任家继承人就算不是家主的孩子,也应当从嫡系中选才是。”
“我不是那么古板的人,继承人从旁支里选,也不是不可以的”
任五叔倏地抬眸向任少泽,有些拿不准对方是诓他,还是认真的。
这时客厅门口传来有节奏的脚步声,他的尸仆端着紫砂壶过来给他们续茶了。任少泽都要走了,已经不需要再续茶,他摆了摆手,让那阴尸退到一旁。
然而,他的那具阴尸却没有听从他的指示,而是直直朝他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阴尸怎么突然不听指挥了这感觉像是被人夺走了控尸权,但谁能当着他的面
任五叔猛然扭头向任少泽。
任家的祖传绝学是阴尸阵,但他们在玄术圈却被称作“舞尸任家”,顾名思义,说是任家人驱动他们用阴尸阵炼成的阴尸。
任家有两种驱使阴尸的方式。
一种是将阴魂封入阴尸,让阴魂附身阴尸活动;另一种是使用控尸术,直接操纵阴尸。对这具端茶的阴尸,他用的是后者的方式。
这具阴尸是他亲手炼制的,是他的得意之作,他对这阴尸的控制权有着绝对的自信。然而,任少泽竟是当着他的面,轻而易举地夺走了这具阴尸的控尸权他甚至没有察觉到他对方是在哪一刻动的手。
任少泽对着任五叔笑了笑,“只要实力够强,我是不介意从旁支中挑选继承人的。”
阴尸将盛满新泡茶水的紫砂壶,塞进了任五叔手中。
这是在嘲讽他实力还远远不够格吗任五叔脸色十分难,气得慢半拍才感觉到手里紫砂壶的烫手,慌忙转身往旁边桌子上放。
任少泽摇了摇头,他说的可是实话,他确实不介意继承人出自嫡系还是旁支的,可惜他五叔就多想。
“五叔,我走了。你不必送我,还是先你手有没有被烫伤吧。”任少泽摆了摆手,转身往客厅外走。
任五叔瞪着任少泽的背影,他手是没烫伤,但肺快被气得烧起来了
任少泽走出任五叔家的别墅,便直接开车回老宅了。
他估摸着,等他回到老宅,老祖宗和杨纪清应该已经歇下了。就算没歇下,也应该正在过二人世界,不必担心撞见两人。
任少泽到了老宅,也没惊动其他人,把车停进车库后,便哼着小曲往自己院里走。
任少泽穿过垂花门,进了院里,顺着回廊往正屋走,然而就在拐过树影交错、灯光昏暗的东南角时,他突然听到一个幽幽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你终于回来了,我等得你好苦啊”
任少泽是玄术世家的家主,他自然是不怕鬼的,但他没设防,猝不及防地听到身旁传来这么一句话,霎时被惊得后背一凉,下意识地掐诀。
结果,待他一扭头,却到自家老祖宗和杨纪清,并肩坐在落着大片阴影的回廊扶栏上。两人身上还穿着出席晚宴的礼服,显然回来后都没回过房,直接跑来这里守他了。
任少泽“”唉,老祖宗不给力啊人都带回家了,大晚上的不去过两人世界,怎么就跟着跑这黑灯瞎火的地方蹲他呢
任少泽心里吐槽着,面上却分毫不显,笑意盈盈地跟两人问了好,随后故作不解道,“老祖宗,杨先生,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没休息”
“当然是在等你啊小任家主。”杨纪清站起来,一脸和善地给任少泽拍了拍肩上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