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壶已玩了一会,二十余名与杨镇交好的禁卫将士已饮得酩酊大醉。反倒是李瑕身边带的十余护卫还算清醒。
李瑕见此情景,不再接杨镇递来的箭支。
“定藩这般玩闹,真不要紧?”
“无妨的,我不过是没实职的勋官,也就是今夜宫中增防,将军亲自领人去了,他新官上任嘛,好表现。偏要叫我守着营……再来啊。”
“不玩了,没多大意思,我走了。”
“去哪?”
“自是眠花宿柳。”李瑕道:“我的人已启程了,趁他们走水路慢,我多玩日便要赶到华亭县汇合。”
“那正该多陪我聚聚,休不讲义气。”
“好吧,那我到外面透口气。”
李瑕从容踱到营外,走上望台,举目向宫城望去。
此地是在凤凰山,居高临下,正好将大内宫城一览无余。
只见临安内城城墙、大内宫城外城与内城这三道城墙上火把如同长蛇,颇为壮观。
之前只能算到宫城守备有万余兵力,今夜算来,驻守在宫城附近的至少该有三万余兵力。
还不包括城池北面与外城的兵力……
杨镇也走了过来,笑道:“夜风真冷。”
“是啊,这临安真不适合定都,岂有皇宫建在山脚下的,登高一望,兵力布防让人一清二楚。”
“还有淮河、长江天险呢。”杨镇不以为然,笑道:“真以为等有敌兵渡过了长江,谁还守这临安?”
“也是。”
“再找点什么乐子好呢?”杨镇自语着,笑道:“有了。”
“嗯?”李瑕看着远处,漫不经心哼了一声。
杨镇道:“早听说你有诗才,这段时日也未听你赋过诗,此情此景,又是临别之际,送我首诗呗。”
李瑕目光看去,已远远望见有一队人执着火把,正走向选德殿的方向。
天子连夜召见重臣,为了何事,已不言而喻。
他眼中终于显出些焦急,转头,向东面酒库的方向看去。
好一会,终于见到了火光一闪。
“非瑜?”
李瑕回过头,眼中已只有平静,笑道:“也好,此情此景,确想起书上看过的半句诗,但记不清了。”
“快念给我听听。”
李瑕将手扶在木栏上,随口念了一句。
“夜深不敢伸长腿,只恐山河一脚穿。”
话音未落。
“轰!”
“轰!”
“轰!”
“……”
爆炸声连绵而起,脚下的望台摇摇晃晃,凤凰山上仿佛是天塌地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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