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瑕若不顾一切,非要调动川蜀兵马,是能有一根小匕首的,哪怕这根小匕首本不该掏出来。
刘黑马不得不去分析,这叫嚣是不是真的、自己有没有被捅的可能。
“这兵图,是否李瑕故意给的?”
“孩儿不能确定。”刘元礼道:“但……此事有些顺利,或许是反间计。”
刘元振忽然反问了一句,道:“为何因为有些顺利便觉得是计?”
“李瑕其人很有能耐,本不该如此轻易让我得手,但我不敢确定……”
刘元振抬手,打断了刘元礼的话。
“这是他想让我们知道的,他想让我们看到他的能耐。他与二舅说的那些,为的就是这样,一步一步,让我们怕他。”
“但我们也不可轻视了他。”
“不错。”刘元振道:“他很厉害,我承认。但我必须提醒一句,不可心中生怯,会被他牵着鼻子走。我们有实力,而他一个人再出色,改变不了数万人的实力。”
“大郎总不能断言这兵图就是真的?”
“并非此意。”刘元振道:“我是说,李瑕不仅是有一层意思,有两层。明着是反间,暗着,他要打掉我们的自信,让我们犹疑不定。”
话到这里,刘元振指了指兵图。
“不必优柔迟疑,它就是李瑕故意给的。”
“假的……”
“不,有真也有假。”刘元振道:“只给假情报,李瑕骗不过我们的。这图上大部分的部署皆为真。唯一须猜测的是,李瑕会从哪条路出兵协助浑都海?”
贾厚与刘元礼对视一眼。
这些,他们在路上也有过判断。区别在于,刘元振更坚定,更相信自己的判断。
于是更有气魄。
故而,刘元振总能掌握住议事时的主动。
他皱眉观兵图,侃侃而谈起来。
“欲知其中情报真假,我们首先该分析出,哪些是李瑕该知道的,哪些是他本不该知道的。
蒙哥已死一年有余,陛下已登基改年号,此为明面之形势,我们与阿里不哥之间必有一场大战,并不难猜。
关陇为陛下粮草之根基,浑都海驻兵于六盘山,势必趋兵关陇、毁陛下根基,此亦为明面之形势,并不难猜。
故而,李瑕联络浑都海、刘太平前往商议,此皆为真,毋庸置疑。
刘太平为说服李瑕出兵,将浑都海之计划告之、将汪家在陇西之兵力部署告之,此事为真。
先说汪家之兵力布置,且看此处,祁山隘口驻兵千余……”
“此处错了。”刘黑马沉声道:“汪家驻兵两千人于祁山,防宋军西进。”
“父亲所言不错。”刘元振道:“然,李瑕所注亦不假。两个原因,刘太平没探仔细,或告知李瑕时故意将汪家兵势往小处说。”
“刘太平骗李瑕?为了说服李瑕兵出祁山、夹攻汪家?”
“正是如此。”
刘元振仔仔细细又扫了一眼兵图,道:“几乎都是真的,这正是刘太平与李瑕能做出的计划。”
刘元礼道:“可……若李瑕是故意让我盗图,他一定不会是……为了让我们更顺利击败浑都海?”
刘元振沉思着,道:“那也就是说,兵图是真的,意图是假的?”
“如何说?”
“若我们得知李瑕将出兵陇西,便只能抽调关中留守之兵力。则,他可趁虚而攻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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