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还有马匹、牛羊、煤炭、皮革、药材……”
“这是资敌的重罪。”
“可他们给的价高。”
张弘范像是好气又像是好笑,道:“二哥与我说笑不成?所以连你也想倒向李瑕吗?”
“我明白,我们身处中原腹地,你必须坚决地效忠于大汗,才能让张家存续下去。”
张弘范没想到张二郎会吐出这样一句话,不由愣了愣。
“二哥竟还知道这道理?”
张弘基叹息道:“我懂,你根本没有选择。陛下不会一直隐忍世侯两面摇摆,真触怒了他,如今便发兵灭了张家。我们不比李璮,他至少与宋国接壤,眼下李瑕也无力出兵支援。一直以来,是你在稳着张家。”
张弘范听了,沉默了片刻,搬了块石头,在张弘基身边坐下,道:“整个家里,也只有二哥懂了。”
“是,我确实理解你的立场。”
“那为何还窜联李瑕?”
“说了,价格合适。”
张弘范抿了抿嘴,看向张弘基,目光灼灼。
“好吧。”张弘基从怀里掏出几封书信递了过去,道:“自己看吧。”
“聪书记?”
待张弘范看到这信竟是刘秉忠所书,恍然大悟。
张弘基道:“李瑕每每遣细作入境,聪书记欲劝陛下亦设间谍应对。关于此举,父亲最在乎的是,能使我汉人地位提高,遂决意全力支持……”
张弘范已看完第一封刘秉忠邀张柔北上的信件,很快翻开第二封。
第二封却是一分草稿,是张弘基代张柔手书的回信,果然字字句句关心的都是汉人在大元的地位。
其后,便是潜间谍入关中的计划。
这倒是有些出乎张弘范的意料。
“竟是为了刺探关中?”
“不信?”
“不是不信,是惊喜。”张弘范问道:“二哥素来不喜俗事,常年在莲花山休养,这次却为了布置细作下山来?”
“父亲不在,家里总该有人守着。”张弘基叹息道,“因大姐儿与李瑕私奔,陛下一直怀疑父亲,我们身为人子,也只能立下功劳助父亲释疑了。”
“派人混入长安刺杀李瑕,万一伤及大姐儿又如何是好?”
“否则如何?便因大姐儿嫁了李瑕,我们全家便投降不成?这世道,还让人顾得了一点亲缘吗?无非是以保全家族为重。”
“二哥不像是这样的人。”
“当然不是,无可奈何罢了。”
兄弟二人沉默了一会,张弘范似无意般又问道:“对了,听闻当年二哥曾求娶过元家二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