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回瀛州援手救都督军营出言获相助
卫照临的马车跟随毛郡丞出了城,半个时辰后,来到郊外山间一处军营。马车停下,毛郡丞下车对守卫说明情况,守卫没有为难,就让马车进去了。一行人来到一处大营帐,驻马下车。卫照临才见营房连连,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枪明甲亮,戒备森严。
毛郡丞前引,将卫照临和白檀领入营帐,这营帐其实是两间,分内外间。外间是商事之处,内间是休寝之所。卫照临进入外间一看,几名文官、几员武将,几个军医,张大夫也在,都脸色凝重,眉头紧锁,一筹莫展。
毛郡丞上前施礼,开口道:“郡守大人、闻副将,下官把王大夫请来了。”众人一看,是个女大夫,这可稀奇了,从来没见过女大夫,都是一脸惊讶和好奇之色,除了张大夫和毛郡丞。
那位姓闻的副将瞧了眼卫照临,遂昂沉沉道:“王大夫,末将听闻你救了毛郡丞的儿媳,深悉妇科之道。不知对刀伤认知几何?”
卫照临大大方方朗声道:“回将军,小女对外科刀伤略知一二,毛大人也对小女讲了病者伤情,但小女只有亲自查看病者情况后,才知是否能救治。另外,毛大人,请和诸位大人商谈我提出的条件。容小女先去查看病者情况。”说完,就让人引领自己来到内间病者床榻处,身后留下一双双探究狐疑的眼光。
把脉、探温,查看伤口后,卫照临心中了然,大都督杜廉就是前期医治不及时,后期护理不到位,伤口感染恶化,引高烧,昏迷不醒,虽脉象紊乱,但没失去心智,问题不大,比罗世玉的情况好多了。观察完病情后,卫照临来到外间,直接问道:“各位大人,商量得怎么样?”
其实卫照临提出的条件并不苛刻,实属人之常情,说白了就是为自己保命。谁都知道世间没有神医,没有人能做到万无一失。郡守和副将早已是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已,心神不宁,无处着手,毫无办法,不答应也得答应。
闻副将看着众人的苦脸穷相,长叹一声,又低声问道:“王大夫,事关重大,我等不得不谨慎。你真有把握救人?”
卫照临面不改色,高声道:“回将军,小女刚才看了病人的情况,病情还在可控范围之内。但不敢十成十保证治好,病人病情拖延时间太长了,若再不及时救治,再过一日,高烧将伤及病人脑部,人很难醒来,后果不堪设想。但我将竭尽全力,力争无虞。”
众人听完后,如同鹌鹑,一片沉默。闻副将先是表情严肃,后又似释怀,最后拍板有声道:“好,我等答应你。”
卫照临也不矫情,立即写好免责书,让闻副将和郡守大人签字按手印,然后直接安排道:“事不迟疑,闻将军,命人搭建一处新的营帐,中间放置一长条桌,桌上铺好干净的白棉布。账内再放置两个火炉及药罐和面盆若干。一切安排好后,我将马车上的药材和器具搬到新的营帐内,就可以医治病者。”
闻将军听后,立即吩咐下属士兵去准备,然后沉言警告道:“王大夫,此处是军营,一般人不得擅自进入,且不能随意走动。”
卫照临郑重回道:“将军请放心,我和我的助手两人进入营帐,在指定的区域内活动。车夫等我们搬完药材器具,就离开。我将留在军营,直至病者伤情大好才离去。”闻副将听后点点头,是个明理的女子。
很快,一切就绪,卫照临用酒精将营帐消毒、蒸煮器具、熬制汤药等准备工作做好后,命人将病者抬至营帐桌上,灌下汤药,然后让所有人员离开,帐内只留自己和白檀。半个时辰不到,麻沸散已起作用。手术不难,重点是全部清除腐肉和脓水,然后消毒、缝合和包扎。一个半时辰,手术全部结束,卫照临又把了一次脉和探了额温,一切良好。
卫照临走出营帐,众人正在焦急等着。卫照临摘下口罩,清了清嗓子,细语温声道:“病者伤情稳定,一切良好。若能一两个时辰后能醒来,就能脱离危险。后期护理医治得当,病人很快就能康复。”
官员们一听,全都松了一口气。果不其然,一个半时辰后,病人醒过来了。官员们要一同进去看望,被卫照临阻止了,只允了郡守和闻副将进去了,且停留时间不得过一刻钟。
晚上,卫照临对众官员道:“太守大人、将军,小女不可能一直待在军营护理病人,且女子护理也不方便。我将护理之法教授给军医,你们看可行?”
众人一听,有道理,皆点头赞成。第二日,军医就随卫照临进行护理工作,重点是要消毒,保持洁净,防止感染。卫照临轻松多了,自己动动嘴,其它事情都让军医干了。
三日过后,病人情况大为好转,官员们的心彻底放了下来。五日后,病人能在床上坐起来了,能自己进食了。卫照临一看病人情况无虞,护理到位,不再有后顾之忧,准备离去。恰好今日众官员都来看望病者,于是卫照临道:“各位大人,病者身体大好,病情无虞,小女准备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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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者施礼大声道:“多谢王大夫救命之恩,你可能也知道了我的身份。到现在还不知王大夫大名,也不知如何感谢才好。若有诉求,我等将竭力相助。”
卫照临把姿态摆出来了,不卑不亢道:“小女王闻天。治病救人乃医道,不求回报。但……”
这个“但”字还没说完,众人惊呼道:“你就是救治兖州疫情的王神医王闻天?”
我的名气有这么大吗?众人皆知?卫照临落落大方道:“正是小女,神医不敢当。”
张大夫激动得眼泪都掉下来,举手无措道:“原来是王神医呀,怪不得能医到病除,真是三生有幸呀。”
卫照临这时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忙笑道:“过奖了。这些都是虚名,当不得真。”
病者也是惊喜道:“王大夫,实不相瞒,老身乃幽州大都督杜廉。若这次不是遇到王神医,老身恐怕早已一命归西。刚才你的话还没说完,你继续说。”
杜廉一听到王闻天这个名字,就明晓了她和陈邦之间的关系,二人在幽州可是形影不离呀,上幽州城墙还是他许可的,自己的身份也没有掩瞒的必要了。
卫照临心道,此时不占便宜更待何时,于是姗姗道:“多谢大都督。小女就是个商贾,四处行走,治病救人全靠缘分。但确实有一事相求。我记得前年十一二月份的时候,我有一商队运送珠宝饰及古董字画去幽州,哪知遇到战事,在瀛州附近途中被贼人劫去,至今未找回。后来我问了逃出来的一些护从和脚夫,他们说是被突厥人劫去了,且将被劫财物到当地府衙备案了。我不知这些人说的是真是假,所以就到瀛州附近来探查,也许就是这些护从和脚夫监守自盗。这可是我的全部家底呀。所以想请各位大人能不能将附近三郡的失物备案簿借我一阅,对证下人说的话是不是属实。同时也看看官府是否把一些失物找回来了。”
众官员一听,这有何难,举手之劳。这失物备案簿人人都可查阅,又不是什么秘密。刚好今日高阳郡和彰武郡的郡守都在,答应只要报上王小姐名号,就可到衙门借阅失物备案簿。白檀一听,小姐什么时候做过珠宝古董生意,尽是拉稀瞎扯,满口谎话,一派胡言,可小姐要失物备案簿干啥用呢?
卫照临闻后施礼,喜笑道:“多谢诸位大人。”
杜廉目定心思,缓缓道:“前年年底确实有突厥骑兵越过幽州南下掠夺,劫得财物而归。王大夫,这些财物恐怕很难找回。各位大人尽力协助王神医吧。”众官员答是。
正所谓:人遇瞌睡碰绣枕,船遭风雨临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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