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更看到了谭廷阴沉难看的脸色。
她脸上温和的神色在这目光下淡没了影。
她抿着唇默了默,“这是弟妹东西,我会让人还回去的。”
男人依旧沉默的看着她。
有一瞬,项宜想再多解释两句,可话到嘴边又被她咽了回去。
此时不管她说什么,她这位夫君多半也是不会相信的,又何必多解释呢?
她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神色,将荷包重新系好,将春笋叫了过来。
“去把这个送回到夏英轩二夫人处,同二夫人说,我不便收下。”
春笋领命立时去了。
春笋一走,正院房中再次静了下来,静中再次拉紧着令人窒息的氛围。
项宜无言地收拾了茶几上的残茶冷盏。
谭廷沉着脸负手站在原地半晌,周身的气息压得门外的风都不敢游走而入。
半晌,他才深深吐了一气,走到窗前的书案上,磨了墨提了笔,走笔凌厉地不知写了什么。
写完,他重重搁下笔,头也没转地看了项宜一眼。
“把这个裱起来,就挂在房中的墙上。”
话音落地,他抬脚离开了房中。
房中瞬间只剩下了项宜一个人,项宜转头看向窗下,那墨迹未干的一篇字。
她走了过去,看到了谭廷的字,那是一首叫做《题贿金》1的诗:
萧萧行李向东还,要过前途最险滩。
若有赃私并土物,任他沉在碧波间。
春笋在这时从夏英轩回来复命了,看见项宜站在书案前,也走了过来。
他看到了书案上的这幅字。
“夫人,大爷这是什么意思?”
项宜目光落在这幅字上,定了几息。
“意思是,做人不要贪得无厌。”
“这大爷写这个做什么?”
外面的风吹开了窗,裹着她的衣衫,将她细瘦的脊背衬得越发清瘦。
项宜极淡地笑起来。
“挂在房中,时刻告诫我,要为人清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