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好好的花被她扯了个秃,人还没回过神来。
老院子光秃,有几多花不容易,项宜便叫她放过那花,到房里来说话。
杨蓁嘟着脸,“嫂子要说什么?”
不光神情蔫蔫,连脸色都不如前些日红润水灵了。
项宜讶然地打量着她,“建哥儿最多明日就回来了,弟妹明日不就能见到他了吗?”
“明日!”杨蓁眉头皱巴了起来,“大嫂也说是明日,还得许多许多时辰呢,是一整日呢!”
这话就更令项宜惊讶了,杨蓁却在这时问了她一个问题。
“嫂子,你有没有那种一天,不,半天没见到一个人,就会浑身不舒服,抓心挠肝地想见到他的感觉?”
她突然问了这么一个奇怪的问题,项宜着实被问住了。
她一时间愣着没有回应。
谭廷一早被老友李程允约了出去。
李程允见他回来了,便连忙将他约出来问他这一路的见闻,也说起江西科举舞弊案重审的事情。
李程允出身的槐宁李氏,非是四大家族之一的槐川李氏,他们早在老祖宗的时候,就与槐川李氏分了宗,如今虽然也显赫,但同清崡谭氏差不多。
现今世家与庶族矛盾频出,李程允的大哥便是一族宗子,他们兄弟也想听听谭廷的意思。
谭廷的意思很明确,世庶两族本是同根,不应闹到如此地步。
他直接把舞弊案证据上京,发生的追杀之事告诉了李程允。
他当然没有提及顾衍盛的真实身份,但谭家助力其间,协助东宫击退陈氏的事情,他说得明明白白。
李程允惊讶不已,细细看了看谭廷,点头记下他的意思。
“待我回去同大哥好生商议,此前我们兄弟多半要听槐川李家那边长辈的意思,如今看来,似乎也该自己做主了。”
他这么说了,谭廷便到应该。
只是说完就站起了身来。
他看了一眼外面,道了一句。
“今日不早了,就先回家吧。”
李程允一愣,看了外面透亮的天色,眨了一会眼。
“元直,这会才晌午,如何叫不早了?京城开了一家新馆子,我正要请你一同前去呢。”
然而新馆子也拦不住谭廷的脚步,他清了一声嗓子,道下次再去不迟,不等李程允更多言语,便径直回了家。
李程允还没回过神来,发现他老友谭元直人影都没了。
“元直这是怎么了?”
谭廷还没发觉自己有什么异常,只是觉得话说完了,便该回家了。
他进了府邸便问了下人夫人在何处,得知项宜就在正院房里,脚下没有多绕一步,径直去了正院。
不想刚到正院门口,便听见里面传来弟妹的声音。
他撩起帘子,便听见了弟妹的那声问话。
“嫂子,你有没有那种一天,不,半天没见到一个人,就会浑身不舒服,抓心挠肝地想见到他的感觉?”
这话是问项宜的,但谭廷却在门前听住了。
他不由地想起今日晾了李程允,莫名其妙就想回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