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廷闷声看了看自己的腰,他非是五大三粗的身材,这精细腰间,搂着不是正合适?
不比一些柱子梁子手柄强?
他又想到之前唇边与她靠近,她惊吓似得转头避开,眼下还不肯稍稍搂抱那么一下,心情自是郁郁不必提。
那位大爷情绪发生了怎样细微的变化,他不说旁人便难能察觉出来。
倒是项宜认真打点了一番,去参加了李程允长子的洗三礼。
果如那位大爷所言,李氏妯娌都极好说话。
李程许的妻子宗妇苗氏并非是典型的宗妇派头,她为人极其亲和,说话的声音似百灵鸟一般悦耳,见了项宜便拉了她的手絮絮叨叨地问了她许多话。
她这般做派做宗妇,自然威严就差了一些,但李程允的县主妻子性子偏冷,很能立得起来,便是坐着月子,也帮自己大嫂打理中馈。
妯娌两人有商有量,甚是相合。
当下秋阳县主替苗氏交代了几桩事,也同项宜说起话来。
她同下面的人说话,是夫人是县主,但转头跟项宜说话,便柔和了许多,还拿了件小孩子的衣裳给她。
一般到了百日或者周岁才送小孩衣裳,这会就送给她了。
项宜也不好意思问那位话不多的县主,倒是苗氏捂着嘴笑了一声。
“是你们家大爷的意思,着急忙慌地便跟我们要小孩衣裳。”
项宜听了,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好将小儿衣裳收了起来。
心想,回头就放在那位大爷枕头上好了
除了槐宁李氏本家的女眷,还有许多槐川李氏的女眷也来了。
两家本是同根,走的近也是寻常,但比起槐宁李氏女眷好说话,槐川李氏的女眷去隐隐有些自持身份的意思。
她们见了项宜,都多打量了两眼,然后说两句客气话就坐到了一旁,可眼神却时不时落在项宜身上。
项宜当然不会自找不痛快地讨好她们,便在不近不远的地方,安静坐着。
只是她留意到其中有一人面色偏凶,目光落在她身上好几回,一旁的几个女眷不知说了什么,她冷哼一声。
“卑贱的庶族手段倍出罢了。”
她声音不算小,不少人都向项宜看来。
秋阳县主在此时叫了婢女上茶,这才将这一阵眼风压了下去。
苗氏将项宜叫到了她身边坐着,在婢女们鱼贯进来上茶之后,才同项宜说了一句。
“那是他们家的三小姐,原先不知你们的婚约,想同谭家议亲。她后来嫁的夫婿去岁从马上摔下来,把腿摔断了,日子过得不太如意。”
苗氏的意思,让项宜不要跟那位李三小姐计较。
项宜当然不会计较,但她暗想,彼时她拿着婚书强求这场姻缘之前,应该有不少人家想同谭家议亲吧。
在她们心里,她自然是挡了她们的道的。
项宜谢过苗氏提点,也没准备与这些女眷有什么相交。
不想却在这时,陆续进来几个婢女,在各家主子面前说了什么,众人脸色都变了起来。
本有些平和的神色皆染了几分怒气,本就暗含敌意的神情,骤然变得明显起来。
那位李三小姐更是直接道了一声。
“我就知道,卑劣的庶族没有好心!”
众人的目光不由地便落在了项宜身上。
项宜一怔,春笋也在这时快步走了进来。
“是出了什么事吗?”
春笋紧着脸色点了点头。
“是齐老太爷出事了。齐老太爷前去安抚寒门考生,却被那些人从高坡上推下来,摔在了一旁的石头上恐要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