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娅很感激她的救命恩人,她知道自己逃不出暮逊的掌心,便希望暮逊能代她,谢谢她的救命恩人。她的救命恩人要参加今年的科考,希望暮逊为她恩人开通道。
暮逊听到阿娅那番天真的话,心中便嗤笑他若是有那种本事,想让谁当大官,谁就能当大官,那他此时应该是皇帝,而不只是一个储君。
他的储君位尚坐得不稳,他想安排自己的人去合适位置尚要斟酌,他明明想交好南康小世子,却没有答应送世子推举的人去合适官位。
章淞能坐稳这个主考官位,是因他既不是旧皇派的人,也不是太子的人。
暮逊凭什么为一个小小的救命恩人而筹谋
阿娅的这个救命恩人,暮逊可以见。但暮逊只打算随便许些不值钱的财物,便打发掉此人。
然而,等暮逊见了这个人,暮逊便知道普通的财物,无法打发此人了。他幽静的眼眸盯着这个年轻文士,猜测这人救助阿娅的用心。
贺明年过弱冠,面如冠玉,温文尔雅,此时被太子殿下这般盯着,也要盯出几身
冷汗。
他心中无奈。
他也没想到当日随意相助的一个异域歌女,会和太子有关系。那歌女还非要提携他他虽推拒,但他爹、身后的家族,却十分欢迎。
无他。
贺家乃是弃商从文。
在贺明的上一辈,他爹与伯父那些人还做着商人,他爹还当过皇商。但世人都好文鄙商,到贺明这一代,族中决定放弃经商,送他们读。
贺明是这一代的贺家年轻郎君中读得最好的。但三年一次的科举何其艰难,他亦没有信心自己必然登科。
爹和伯父却有信心。爹和伯父知道他要来见太子后,让他带了一样东西
贺明思量间,听到暮逊温善的话“我家阿娅调皮,之前出京,必然麻烦了贺郎君不少事吧”
贺明苦笑,听出太子语气中的几分试探。
他斟酌字词“阿娅娘子乖巧,原先不知她身份时,草民只觉得阿娅娘子天真娇憨,必是出身极好,才养出这副脾性。如今来,当是殿下呵护之心,世间少有。”
他撇清自己和阿娅,暮逊听了出来,目中浮起一二分满意的笑。
暮逊却仍道“只是阿娅确实天真,以为科举之事,孤可以一手遮天。哎,她不过一个孩子”
贺明道“殿下,家父知道草民来拜见殿下,心中激荡,又知殿下不久后要过生辰。家父思量一夜,斗胆让草民送一幅画给殿下当贺礼。”
暮逊玩味地着这个商人之子果然是商人,粗鄙,庸俗。什么尘世值钱物件,都敢送来他面前
罢了。
暮逊意兴阑珊,只想着快速结束这番接见,回去见姜循,和姜循商谈真正重要的朝务。
暮逊笑着示意贺明奉上礼物。
贺明到桌边,展开一幅帛画。
帛画铺陈在整个桌面上,被一点点打开。暮逊坐在桌旁,本淡笑着欣赏,随着画面铺展,他眼中的笑定住了
画中草长莺飞,画着两个骑马的男女。
骑马男女背对着画面,只到女子的大魏衣裙,男子的异域装束。男子手持长鞭,鞭指远方,望着那女子。
画工并不高明,画人却能出男子心有慕,女子青春跃然。
阁中静得呼吸可闻。
贺明弓着身,良久后,听到暮逊阴阳不定的极轻的声音“送这样一幅画给孤,是何意”
贺明心中也不知道。
他说着父亲教他的说辞“家父说,当年殿下与大皇子一起支持阿鲁国和大魏和谈,正是两位皇子的坚持,两国才迎来太平。这幅画,象征着两国的友谊,必是殿下所愿,家父让草民献给殿下。”
暮逊偏头,着这个谦卑的文士,判断他所言是真是假。
而就在这时,外面传来通报声“殿下,出事了,章侍郎死了。”
阁中的贺明茫然,他不知道所谓的章侍郎是谁;但暮逊听到这话,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