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有啥可讨论的,一个个的又不是要坐而论道,闲的。
虽然内心这么想,但是张侍郎啥也没说,只是笑着让他们继续。
听着一群读书人揪着这么几个字反反复复的吵,张侍郎有些无聊了。
在偷偷打了第七个哈切后,张侍郎坐不住了。
说好的文章呢,说好的有意义的讨论呢?
一个个的不知道在干啥。
“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
张侍郎一开口,一群读书人们不说话了,纷纷停下来听着他说。
“《庄子·天运》:夫刍狗之未陈也,盛以箧衍,巾以文绣,尸祝齐戒以将之;及其已陈也,行者践其首脊,苏者取而爨之而已。“
“一切事物都有自身的“中“,而这个“中“都同样是相对稳定的,所以,如果找得到一确定事物的“中“,就是找到了其相对稳定的状态,也就是找到了该事物的本质的方面。这种去找到事物的“中“的办法就叫做“守中“,亦即所谓“中而用之“,这个中即是心中,也就是守仁。”
“又有圣人言:天地任自然,无为无造,万物自相治理,故不仁也。仁者必造立施化,有恩有为。造立施化,则物失其真。有恩有为,则物不具存。物不具存,则不足以备载。天地不为兽生刍,而兽食刍;不为人生狗,而人食狗。无为于万物而万物各适其所用,则莫不赡矣。若慧由己树,未足任也。“
“原文: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多言数穷,不如守中。意思是:天地与圣人,仁的不复存在。而仁五行属木,五官属目,五季属春,因而可知春季无木,则天地死气,人无目,则内心黑暗。后一句、多闻数穷,不若守于中。即是说、听多了仁的说法,不如心中守仁。道德经对于人道的阐释,即可由仁心初见,而仁者是无战的,亦是无敌的,所以心中守仁,方才宇宙万物都有了灵性。”
“守仁……”
不止是学生,便是大儒门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言论,愣愣的思考张侍郎话里的意思。
半晌一个老先生站起来,郑重其事的朝张侍郎行了个礼道:“学生还有一字不明,请张先生不吝赐教。”
“不敢赐教,老先生问就是。”
“天地当真没有仁爱吗?”
“夫刍狗之未陈也,盛以箧衍,巾以文绣,尸祝斋戒以将之。及其已陈也,行者践其首脊,苏者取而爨之而已。用时显贵,用后废弃,天地万物,莫非如此。哪能说天地不仁?“
是人心不仁啊!
老先生沉默着拱手致谢,然后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酒楼。
苏殷抱着手和修罗段言默默的看着这一幕。
“天啊,那么高高在上,哪里会在乎世人。”
苏殷微微一笑,扭过头望着修罗段言道:“你觉不觉得,他很像一个人?”
修罗段言没说话,静静的看着张侍郎。
是啊,他很像一个人。
一个自小在涂山长大的人族,后来为了涂山献上生命的人。
其实那个人比阿殷更像涂山氏的成员,端方典雅,一举一动都能赞一句君子端方。
所以,阿殷很讨厌他,阿殷不是个听话的孩子,常常被他抓到。
可是后来,也是那个人保护了阿殷,让阿殷在那时保下了命。
那时候苏殷问自己,他怕死吗?
他怕,可是那个人也怕啊,他甚至看到那个人眼中的恐惧,可是那个人还是一往无前的挡在他身前。
“阿殷,你要活下来,为整个涂山氏活下来。”
那个人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呢?
他呀,大概是把整个涂山氏当做生命的人吧?
苏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