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南大势已去,即便他能不顾嫂嫂和侄儿们的安危,执意索要上南,他也不能坐视大哥一生心血沦为沈君和吴贤博弈的战场。倒不如退而求其次,选择其中一家,好歹能保存谷仁的骨血。这是晁廉目前能想到的最佳局面。他想得清楚,自然接受坦然。
();() 【清之这番话,反倒叫我羞愧。】
晁廉既然选择沈棠托付谷仁家眷,自然要跟她一条心,主动出面替她解决舆论危机,也断绝吴贤发难诘责的机会。忙完这些,他才迫不及待赶往孝城,见一见嫂嫂。
因为谷仁亲眷身份特殊,祈善派兵马日夜巡逻守护,杜绝外界不友善的窥视。为免不必要的误会,晁廉还是走了流程。
府邸跟官署就挨着一条街。
他站在门外徘徊许久,不敢进去,更不知该如何跟嫂嫂他们解释自己还活着。
直到有人略带迟疑地唤他:“晁叔?”
晁廉仿佛被人点了穴道,扎根原地。
来人上前确认,狂喜:“真是晁叔!”
晁廉僵硬扭过头,一张熟悉面庞映入眼帘。眼前青年就是谷仁跟第一任妻子的长子。作为普通人,后者个头不算矮,但在武胆武者跟前却有些玲珑:“大侄儿。”
二人虽是叔侄,但年纪就差几岁。
听到“大侄儿”的回应,青年确认晁廉的身份,迫不及待要将他拉入家门:“我刚刚还以为是看花眼了,没想到真是晁叔。前几日祈主簿说晁叔还活着,我还不信。”
他迈入家门就迫不及待大喊。
“阿娘,你看谁回来了!”谷仁前后三任妻子,一共诞育三子二女。祈善派人去接应的时候,全部都带走了,长子还在官署谋了个差事,“是晁叔,晁叔他回来了!”
听到动静的人都赶了过来。
晁廉看到仿佛苍老十来岁的嫂子,猛地双膝下跪请罪,动静之大,石板都裂了:“嫂嫂,清之无能,未能带回大哥。”
年轻妇人闻言红了眼眶,忙让长子将晁廉扶起,道:“小叔这是什么话?你能活着回来,子义在天有灵也能欣慰……”
晁廉抬手将眼泪胡乱抹去。
年轻妇人见他风尘仆仆,忙让仆妇下去准备为他接风洗尘,趁着这个功夫,晁廉将谷仁几个孩子都看了一遍,确信他们都安好才放心:“嫂嫂,小弟还有件事情……”
这件事情自然跟上南有关。
尽管谷仁说他的家业可以让几个义弟继承,但在晁廉心中,还是大哥孩子更名正言顺。自己未经他们许可便做了决定,自然要跟人谢罪。年轻妇人听完却无意外之色。
她如释重负地道:“子义身故消息传至上南,阿父便跟我商议过这事儿了。”
丈夫一死,顶梁柱倒塌。
孤儿寡母没有武力傍身,在乱世就是待宰羔羊,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手中还算有分量的筹码换取安身立命之所。所以当祈善派人暗中联系,他们便决定投奔沈棠阵营。
年轻妇人面露羞惭,冲晁廉行了一礼,说道:“这事儿该是我向小叔道歉才对。”
为了保全自身和几个孩子,她将丈夫生前和一众兄弟打拼十数年的家业拱手让出,她心中自责。小叔没有责问已经让她羞愧,没想到还反过来跟自己谢罪,受之有愧。
“阿娘,你们都别说了,真要怪罪也该怪罪儿子!”谷仁长子见此情形,干脆将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他作为阿父唯一成年的长子,若有修炼天赋,也不至于撑不起门户,如今这局面,也跟他无能有关系。
三人争执不下,又是一阵伤感。
直到晁廉开口说要留下照拂这一家子。
年轻妇人虽心动,但也知道不可,他们不能用恩情束缚晁廉:“府上一切皆安。”
晁廉担心:“可是……”
年轻妇人道:“念在子义的面子上,沈君也会善待家中上下,加之你侄女和侄儿天资尚可,用不了几年就能顶立门户。”
长子虽无天资,但小儿子和小女儿有。
这也是府上未来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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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还没征兆,下午午睡醒来手腕又开始疼了,晚上码字的时候一直误触,搞人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