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双山沉吟片刻,才清了清嗓子,问道:“我和涓儿她妈,也不是非要霸着涓儿跟我们在乡下受苦的那种人。只要她的亲生父母不拖累她,那我们也不会拦着不让她认亲的。”
傅老爷子,傅卫新和傅南征一听,都不由得精神一振。
傅南征欣喜地问道:“夏叔,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同意涓涓和我们相认?”
夏双山立刻抬高声音,强调道:“但是!你们先要解释清楚,当年为什么涓儿会被你们弄丢?是不是你们重男轻女,嫌弃她是个女娃娃,所以才故意不要的?”
虽然这种可能性比较低,但……万一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他打死也绝不会同意的!
傅南征松了一口气,笑道:“夏叔,原来你是问这个啊?那你放心好了!我爸妈一口气生了仨儿子,就盼着生个闺女呢,要不是遇着了连畜生都不如的东西,涓涓肯定会是我们家最宝贝的小公主!”
傅卫新瞪了傅南征一眼,道:“你少说两句,没人当你是哑巴!”
说着,就将邵文慧孙春花可怜,就收留了孙春花,后来她怀了孕,紧急出京市工作,在条件艰苦的难民营生下女儿,却被孙春花那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李二妮给抱走,后来又流落到人贩子手里的事情,都跟夏双山说了一遍。
夏双山也听得义愤填膺的,气得从凳子上站起来的好几次。
“那个叫孙春花的,她咋那么坏!你媳妇收留她,她不说感激,居然还把涓涓偷走,还要丢到山上喂狼!杀千刀的!太恶毒了!”
傅卫新愧疚到了极点,说道:“我现在也恨不得抽自己几十个嘴巴子!偷走孩子,害了文慧的罪魁祸首,就在傅家二十几年,我居然从未怀疑过,从未发现过!简直蠢到了极点!”
但凡他第一时间就发现孙春花的歹毒,涓涓或许早就找回来了,文慧或许……也不会死的那么早,那么自责悔恨,死不瞑目……
夏双山叹了口气,心中也有些不忍,同情地问道:“那……涓儿亲生母亲……”
傅卫新眼底闪过苦痛,涩声道:“已经去世了……”
夏双山听了,心里也很不好受,讷讷地道:“哦……涓儿要是知道了,肯定也会难过的……”
傅南征说道:“夏叔,我妹妹被偷走之后,我妈就开始生病,两年后就病重去世了。她临死前,还嘱咐我爸,让他哪怕花一辈子的时间,也一定要找着他们的女儿。夏叔,就算是为了圆我妈临死前的遗愿,也请您答应……让涓涓和我们相认吧!”
夏双山长叹一声,道:“我也不是故意惹起你们的伤心事的。就是,如果你们是因为重男轻女,才故意抛弃涓儿的话,那你们家再有钱,我也不答应的。但没想到……这里面居然还有这么多曲折。我……我不会拦着你们和涓涓相认了,但也要涓涓的态度……那孩子脾气倔,如果她不肯认你们的话,那我……也没办法的!”
傅老爷子,傅卫新和傅南征见夏双山松了口,脸上都露出喜色来。
“老夏,谢谢你!那等明天一早……”傅卫新激动地说道!
“还等什么明天一早?我都多久没见着自己孙女呢,你要等你等!南征,你立刻推我去清水村,见你妹妹去!”傅老爷子无情地打断了自己儿子,催促傅南征道。
傅南征都傻了,这还是刚刚那个扳着一张脸,秉得跟大爷似的,一脸严肃地说:“只要你们不同意,我们就一辈子不提我们是涓涓亲人的事……”的老爷子吗?
傅老爷子傅南征愣着不懂,气不打一处来地用拐杖敲了敲地,斥道:“还傻站着干啥?怎么关键时刻,跟你爸一个德行,跟个木头似的!”
傅卫新:“……”
傅南征:“……”
“爸,这眼着天都要黑了,涓涓估计忙着张罗晚饭,还要照顾几个小崽子们,咱们就别去添乱了,再说了,咱们这四五个大男人呢,得吃多少饭啊。厉战的津贴本来也没多少,家里未必有多少粮食……还是先回县城,等明天晚上……”
傅老爷子瞅了他一眼,想想也有道理,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还差这一晚上吗?
厉战那小子,津贴那么低,涓涓和孩子们的生活,一定过得紧巴巴的……
肯定让他宝贝孙女受苦了!
“唉!也好。今晚就先回去,等明天一早再来吧。对了,小张,以后,每个月我名下的补贴领了之后,就拿出一半儿来,到时候直接汇款给涓涓……”
傅老爷子是从司令的位置上推下来的,现在一个月也有一百六十块钱的——这还是傅老爷子主动让打了折的,实际上按他职务,标准是到了两百的。
傅卫新听了,赶紧说道:“爸,这钱哪儿用得着你出,该我这个做爸的……”
傅老爷子横了傅卫新一眼,道:“你给多少给多少,我是要给我孙女和重外孙子们的,用得着你这个涓涓还没认的老子充大方,帮她拒绝吗?”
傅卫新:“……爸,涓涓也还没认你呢……”
傅老爷子:“滚一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