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涓涓听了,就猜到怕是两个厂子原材料不足的事儿,要让乡下想法子提供原材料了。
赵记更多也也没明说,就嘱咐他们路上赶牛慢一点,别惊了牛翻了车伤了人就不好了。
说完就骑着自行车回去了。
夏涓涓第二天借故去公社,跟赵记旁敲侧击地问了问。
赵记对夏涓涓的为人处世也是相当欣赏,便简单地说了下。
果然是因为木材厂原材料跟不上,厂里现在连半工都维持不了,眼要完全停产了。
县里就要求下面的村镇公社趁着农闲,派人采伐荒山上的木材,一解燃眉之急。倒也不是完全免费的,但给的买木材的钱也不多,估计都不够给人分工分呢!
另外还有棉花的事儿。
木材等开春了雪化了,东北那边的木材也就能进来了。
棉花紧俏的事儿可没那么容易解决,县里就提了个建议,公社种地的时候,在保证粮食产量的基础上,多种些棉花,到时候纺织厂按比往年收购价高一点的价格统一收购。
不过这个事儿,县里也不敢说死,还是各个公社的意思,毕竟现在最缺的是粮食,要是一窝蜂地都去种棉花了,那还不闹饥荒?
夏涓涓忍不住皱眉:“赵记,我一个妇道人家,说话可能也不对。可是咱们后山的荒山不说别的,粮食不够的时候,青黄不接的时候,养活了多少人啊?这要是把树都砍了,那些野兔子野山鸡野猪之类的怎么生存?以后守着个光秃秃的荒山,真没粮食的时候,野菜之类的都挖不来啊。而且,没了树,这万一下大雨,山上的石头土之类的滑下来,咱们村还不跟着遭殃吗?还有棉花的事儿,这万一粮食不够,难道大家伙拿着卖棉花的钱去买粮食吗?”
赵记叹气道:“唉!谁说不是啊!你们年纪轻没经历过,早三十年前离这儿不远的一个村子,就是冬天冷,山上的树,村里每家每户都争先恐后地去砍,砍回来自己烧,或者背到城里卖了,结果到了夏天暴雨一来,可不就发生过一次山体滑坡吗?一个村子被埋了半个村子,我们别的村子过去帮忙救人,见到的那个惨状,我真是一辈子忘不了!棉花能卖钱归能卖钱,可是闹饥荒的年月,那是拿着再多的钱也买不来粮食的啊……”
夏涓涓想了想,道:“赵记,我知道这不是我该说的话。这个要伐木的事儿,要不缓个两三天再跟公社大家伙说?其他公社的动静。而且,现在天气越来越暖了,指不定被大雪困在路上的木材就能进来了呢?”
赵记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个想法,先拖几天,实在拖不下去了再说吧。”
第二天一大早,夏涓涓喂好了仨小崽子,又挤了些奶在三个小奶瓶里,让林玉茹泡在热水里保温,等仨小崽子闹着饿了的时候吃,就背着背篓进山去了。
她先是将空间里的野兔野鸡野猪啥的放生了几只。
野猪就两只,野兔野鸡多一点,各有十来只的样子,也不能放生得太多了。
要是谁进山来都能轻易抓到,那村里人还不天天进山来抓?那就适得其反了。
放生完野物,夏涓涓就直接通过空间到了县里。
棉花和木材的事,她本来其实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做,毕竟风险太大了。
粮食蛋肉和少量棉花之类的黑市,还只是小打小闹,乡下没见过世面的村妇老妪也都有不少去的,真被抓了,顶多教育几句,没收物资和钱之类的。
但像大量棉花和木材,那都是直接对接厂子的,一般都是二道贩子从别的便宜的地方收购了,再运到收购价贵的地方来卖,那可是名副其实的投机倒把!
这要是被抓了,不被判个十年八年劳改的,都不可能!
而且这事儿,虽说不甘心,但这个年代,就必须要找个男人牵头,否则人家连信都不带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