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忙差不多告一段落,到了四月下旬,夏涓涓才算重新恢复了到县城给两个厂的食堂提供物资的事情。
骆城那边,也恢复了偶尔的交易。
骆城倒是纠结了下,要不要把厉战曾经找过他的事情告诉夏涓涓一下,让她心里有个底,但后来还是没说。
他调查夏涓涓的底细的事情,毕竟还是瞒着的,要是说出来,势必要露馅。
夏涓涓要是一气之下,不跟他再做生意了的话,他上哪找品质又好价格又公道的货源?
骆城这边和夏涓涓做的生意,主要还是中药材,西药的话,夏涓涓囤的也不多,因此只有紧急要,给价高的,她才会卖。
还有就是棉花,木材这两种,另外粮食物资方面,也开始卖了些了。
虽说已经把夏涓涓的底细摸清楚了,但这些物资的来源,就更加匪夷所思了。
倘若夏涓涓跟他一样,都是有门路的,那还可以解释。但乡下家庭出身,哪怕嫁的是个当兵的,哪儿来的法子弄这么多东西?
好在骆城也不是大奸大恶的人,他在这行做生意,其实多少也有些叛逆心思,觉得现在整个国家的方向都不对劲,不应该如此,总应该有别的法子走才对的。
明面上无能为力,那就索性暗夜里闯一闯的心思。
因此,也就不深究夏涓涓的物资来处了。
五月初五端午的时候,正是收小麦的时候,厉战的任务结束,才算是回来了一趟。
沈晚雪递交的申请,也算是同意下来了。不过,出发时间要延后到七八月,等麦收这一茬的农忙过去再走了。
厉战心里就闷闷的。虽说,最终的结果是沈晚雪和容振邦两夫妻在一块儿了。
但却是沈晚雪去西北陪着容振邦,而不是把容振邦调回京市附近来。
好不容易相认的亲生父母,现在又要越离越远了。
夏涓涓发了电报之后,又给他寄了一封信,里面多放了一封沈晚雪亲手写的简信,意思是让他不要再插手弄这件事了。虽说是去西北,但能够跟他爹一起,她也心满意足了。
厉战自然知道这是沈晚雪怕影响他的前途,才先一步就提了申请。
虽然心中懊丧,但厉战也还是没有冒然去试图改变这件事的结果。
夏涓涓还是包了咸蛋黄和猪肉的粽子,甜口的就是红大枣花生的。
厉战回来,晚上就把沈晚雪叫了过来,大家一起算是吃了半团圆的饭。
饭后,夏涓涓把孩子们都抱回屋里哄睡,让厉战和沈晚雪母子俩再叙叙旧。
到了半夜,厉战才进来,从背后抱住夏涓涓,良久也没动静。
夏涓涓翻了个身,回抱着他,将脸贴在他的胸口,轻声说道:“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这都是暂时的,很快会过去的。”
她甚至有些冲动,想要告诉他,只要再等四五年时间,一切就都会好了的,他的父母都会回到城里……
但张了张口,还是不知从何说起。
厉战亲了下她的头发,幽幽地问道:“涓涓,我是不是特别无能,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保护不了?”
夏涓涓仰起头,十分认真地着他,然后凑近他,吻了吻他的唇,轻声说道:“我不许你这么说。我和小崽子们,你不是保护得很好吗?妈和爸他们……是这个时代的错,不是你的错……”
厉战着夏涓涓,将她紧紧地禁锢在怀里,轻声唤道:“涓涓……你真好……”
第二天,夏涓涓就和厉战带着小崽子们去了县城,拍了一张全家福,洗了几张。还有三胞胎单独的照片,三胞胎和小文小武贝贝的照片。
沈晚雪上次要照片,虽说后来又说不要了,但夏涓涓还是寻思着,厉战和她的照片不好给,但几个小崽子的照片是不怕的。
毕竟,小崽子们都一年一个样,蹭蹭蹭地长大。就算有什么别有用心的人拿着照片来找茬,也未必能认准了人来!
后面几天,厉战就帮着上地去割麦子,打场脱粒,也是忙得不可开交的,有几天为了抢收,甚至要忙到半夜才能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