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萧战庭当时知晓自己女儿和皇上有了私情,本就急怒交加,他表面上似无事,其实原本这些日子修养身子慢慢压抑消融的毒性,也竟然在这一瞬间聚集起来,顺着气血往上冲撞,几乎压抑不住。不过他一时强自忍住,不敢让萧杏花知道,还是出门去了。
这些日子以来,他这身子似好了,太医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终究是和以前不同了。
他往日只是藏着不说,任凭太医为自己开药,可是谁都知道,这以毒攻毒的法子,不过是无可奈何的下下之策罢了。平时他也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哄着萧杏花以为自己很快就能好了。
可实际呢,他吃下的那些解毒的毒,都沉淀在体内。
平时并不知道厉害,可是今日一时急怒,那几种毒在体内冲撞着,几乎撕裂他的五脏六腑,让他痛得根本无法挪动半分。
不过他到底是咬牙忍下了。
他才多大,三十多岁,两个儿子纵然有了些长进,可是女儿还没出嫁,又有个皇帝对她虎视眈眈的,未来还不知道怎么样。
他怎么也得趁着现在有些功绩,又仗着这点脸面,为女儿寻一条好路。
本心上,他是不希望佩珩进宫的。
只是若佩珩真得怀上帝王的骨肉,甚至根本不必怀了骨肉,便是有些私情,那她不进宫也得进宫了。
这刘凝真中了他的女儿,燕京城里,还有哪家敢娶佩珩
是以今日,他拼着一口气要进宫去,面见皇上,要说个清楚。
进了宫门,勉强被扶持着进了御房,他拜见了天子。
昔年这个男子,是他这个重臣需要避而远之的涵阳王,也是曾经被他一巴掌打过去的人。
可是如今,却是高高在上的天子。
“萧国公有伤在身,免礼就是。”虽然当了皇帝,不过刘凝对于这位“准岳父”自然是十分敬重的。
其实就算不是准岳父,在萧战庭面前,他也依然不会摆出皇帝的架子。
这是本性使然。
“皇上,今日臣进宫,是有件十分为难之事。”
皇上听闻,不免挑眉,略带诧异地道“有什么事,萧国公尽管道来,若是朕能做到的,必然竭力去办就是了。”
他是着今日萧战庭进了御房,面色就十分不善,也不知道是病得厉害的缘故,还是说遇到了什么事
“皇上,今日臣冒昧前来参见皇上,是为了给家中小女请婚。”
“请婚”刘凝听闻这个,顿时皱眉。
请婚,这意思再明白不过,是请他给佩珩赐婚吗赐给谁他已经中了什么夫婿
只是既中了,为何要来找自己赐婚
刘凝望着萧战庭,不过是片刻功夫,脑中思绪万千,很快他便明白过来。
萧战庭是故意的。
他必然是知道了自己和佩珩的事,心存不满,故意说这话来,让自己不快。
事实上,刘凝听了这话后,是十分不快,只觉得嗓子眼里堵住了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也吐不出,难受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