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王大人了。”
当下大夫自是去开方,萧战庭伸手握住她的手,拧眉道“想必是这一路过来,太过劳顿操心,这几日又见不到那位夏大夫,你心里急,这才落下病来。这段日子,实在是难为你了。”
“不过是个风寒罢了,当得什么紧,再说我如今是能喝药的,几服药下去,也就好了。”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想着,如今自己病了,正好回头上山,去求见那位夏大夫。
这次也不必非要等晚上,左右白日里山上也没其他人,只要自己设法上了山,即可依照自己计划行事。
她心里这主意自是极好的,谁曾想,因她病了,萧战庭倒是她得紧,不但逼着她按时吃药用膳,而且夜晚睡时,定是会拉着她一起躺下睡。
她若是推脱有事不睡,他也就干脆不睡。
这么一来,她真是叫苦不迭。
这么耽搁下去,几时能见到那位夏大夫啊
萧千尧二人也是焦急,两个人商量着,干脆跑去跪求那位夏大夫,请他下山,谁知道刚跪了半个时辰,人家那位家仆出来,直接把他们两个仍下山了,任凭他们怎么跪求都是没用的。
萧千尧想起这个,自是咬牙切齿“只恨我等技不如人,竟然连个家仆都打不过”
萧千云倒是安慰他“依我瞧,这个夏大夫来历不凡,他家家仆也不是寻常人,你瞧他身高体健络腮胡子,一双眼睛像个鬼一样阴森森地盯着人,怕也是哪里来的奇人异事。你我也是沙场里历练出来的,寻常人等自然不放在眼里,只是这位,根本不是一般人,打不过也没什么。”
萧千尧想想也是,叹道“千云你说得对,只是如今,总要想个法子,让那夏大夫给咱爹病。实在不行,咱干脆调派人马,直接围住这云夏山,逼他一逼咱爹乃是堂堂萧国公,何等人物,又为大昭国立下汗马功劳,难不成就不值得这夏神医给咱爹病”
萧千云却是想得更周全“这个家仆本就古怪,那位夏神医也行事古怪,对付这种江湖人,不能用寻常法子。若是真调派了人手上前,怕是他们一怒之下,反而犯了倔,来一个宁死不屈,到时候更没人给咱爹病了。为今之计,我倒是有个法子,让佩珩上山去”
“佩珩”
萧千尧一听,倒是觉得这法子好“是,佩珩个女孩儿家,到时候装病晕倒,想必他们也少了许多提防。”
“你若同意,那咱就和佩珩去说说,只是这事必然得瞒着咱娘,要不然咱娘必然舍不得佩珩去受苦。”
“那是自然。”
这哥俩此时商量妥当了,便去找佩珩。佩珩这几日亲自为父母熬药,只恨不能以身代之,听了两位哥哥的这主意,自然是没有不同意的。
于是当日,佩珩先伺候着爹娘喝药,又陪着他们说了一会子话,之后便借口累了,退出来后,匆忙跟着两位哥哥上山去了。
也是赶得不巧,这一日恰是秋雨朦胧,山里阴凉暗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佩珩深一脚浅一脚地随着哥哥上山,真是好不狼狈。
最后终于到了那夏家茅屋旁,一眼过去,根本不真切,只觉得隐约有几间茅屋立于这夜雨之中,分外孤冷凄凉。
此时佩珩虽有两位哥哥护着扶着,可是也已经是两脚泥泞,鬓散发乱,两手冰冷到几乎没有知觉。
“哥哥,这就是夏神医所住之处吗”
“是。”因怕还没准备好就被发现,萧千云也不敢点起火信子,只能凭着感觉过去“如今恰下着雨,不如我过去走动,待到那个家仆出来,必然要赶我,我设法挑衅他,引他随我离开。到时候你就可以去那院子中,能否设法见到那位神医。”
“好,二哥,就依你们说的办,只是那家仆功夫了得,你可要小心。”
“这是自然,大哥,我过去引开那位家仆,你留在这里,也好和佩珩有个照应。”
“好,我自会躲在暗处着,若是那神医有个不好,我也能出来救佩珩。”
一时兄妹几个人都商量好了,萧千云自是出去,他行事稳妥细致,先是绕了一个圈子,假装从山下爬上来的,然后大咧咧地跑到了这篱笆墙外。
果然,就见其中一间茅屋的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披着蓑衣的人来,那人身形极高,长发披散。
佩珩纵然是不真切,但是也隐约能感到这个人浑身透着一股冷意,着就让人有凛然之感。
接下来便见萧千云跑到篱笆外,不知道对着喊了什么,那家仆忽然暴怒,就冲着萧千云过来。萧千云见势不妙,拔腿就跑,那位家仆见他跑了,本不待追,萧千云却故意回过身,大喊一句“无能鼠辈,霸我云夏山”
家仆被激怒,在雨中迈腿追萧千云,萧千云见他中计,赶紧往山下跑去。
待到这边家仆和萧千云都跑远了,萧千尧才道;“好了,可以依计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