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过。”
“必是丁大全奸党所为,既是因他与北边有勾结,意图毁灭证据,或是争夺功劳,谋夺相位。”
李瑕问道:“为何如此确定?”
“我们在庐州遇到的淮西制置副使,袁玠,他与北面汉奸张家暗中联络,你我亲眼所见,此人正是丁大全的走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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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会之后,程元凤往左相谢方叔的公房走去。
一条御街挤着三省六部五府,还有太庙、大佛寺,以及各个司局和巷坊。就算是当朝宰相的公房也不宽敞。
程元凤一路上看着,只觉朝中官吏着实是太多了。
“右相。”
“右相……”
一声声恭敬的呼唤声中,程元凤到了公房前,自有属官推开了门。
“左相,右相来了。”
谢方叔正伏案疾书,听得动静抬起头,拱手道:“讷斋公,怎亲自过来?”
他时年五十五岁,比程元凤还小两岁。
“渎山公,你这是在……”
谢方叔道:“写辞呈。”
程元凤长叹一声,道:“何必如此?”
谢方叔摇了摇头,仿佛心力交瘁。
“淳祐六年,我上表请限民名田、抑豪强兼并之患,始得官家信赖,至今十载。淳祐十一年,官家授金印紫绶,官拜宰相,托付天下万机,至今五载……”
程元凤道:“是啊,渎山公不畏权贵豪强,直言切谏。‘国朝驻跸钱塘百二十余年,外之境土日荒,内之生齿日繁,权势之家日盛,兼并之习日滋,百姓日贫,经制日坏,上下煎迫,若有不可为之势!’字字恳切,言犹在耳。”
谢方叔道:“可又能如何?上表限田十载,拜相五载,然则豪强兼并之患,至今而极。限田之令,朝廷付之悠悠。既碌碌无为,我不如请辞,换能者居之。”
程元凤上前一步,目含诚挚,道:“不可如此,你难道要将国事付托于丁大全?”
“朝中还有讷斋公你……”
“你请辞了,他们还会放过我不成?”
谢方叔讶道:“他们也开始陷害你了?”
话到这里,两人终于真诚了许多,不再相互用敬称,坐近了些,压低声音长谈。
“宫门题字,果真不是你手下人擅自所为?”
谢方叔道:“‘阎马丁当,国势将亡’,看似在骂奸党,实则触怒官家至深,将我等架在火上烤,我若有这般糊涂脑袋,还戴乌纱帽做甚。”
程元凤道:“那便是奸党自己写的?‘国势将亡’四字直指官家,醉翁之意不在酒呐。”
“好一招飞冤驾害。”谢方叔长叹道:“昨日,官家召我进宫,谈及了当年吴潜之事……”
这事不用谢方叔说,程元凤自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