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抵达长安城已是九月二十六日。
走进秦王府大堂,王荛看向李瑕,一行礼,开口竟带了哭腔。
“王上!”
李瑕放下手中的公文,道:“你辛苦了……”
“臣愧对王上!”王荛深深一鞠,却是真的感到自己没办好差事。
李瑕如今还只是称王,有时虽也有属下自称臣下,也只是用来表示立场,更多时候谈话都是随意的语调。
而王荛平素虽一副傲气模样,却是李瑕手下少数几个对李瑕礼数周到,爱自称臣下的。
因为他最瞧不起宋,也因为他父亲曾与李璮说过“王复为盛唐之主,统继作玄龄之臣”。
王文统没在李璮身上实现的抱负,他王荛要在李瑕身上实现。
且他做起事情来疯得很,随时有必死之意,那就早些称臣,早些享受这辅佐“盛唐之主”的感觉。
“当日王上亲自到灞桥相送,对臣寄以厚望,臣本该为王上谋得山西,奈何功败垂成……”
这边絮絮叨叨,李瑕却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他目光落在桌上的公文上,也不知有没在听王荛的自罪之词。
好不容易,直到王荛说完,他才斟酌着,勉励了几句。
“胜不骄,败不馁。望你在这次有所进益,明白自身不足在何处,去吧,好好歇歇。”
……
之后便是王成业、郝天益一个个去见李瑕。
王荛则是先出了秦王府。
他觉得李瑕对自己的处置有些轻了,但也无可奈何。
比起这一趟之前,如今的他已更能接受无奈的结果,并沉下来想要如何才能做到更好。
或许这便是方才李瑕所说的“进益”吧。
才走到胡记面铺,王荛抬头一看,竟发现自己被几个人围住了。
他目光一扫,没理会一旁那女子和那小道士,一拱手,行礼道:“李长公子,有礼了。”
“有礼了。”李昭成回了礼,也不耐寒暄,很快便问道:“俞道士呢?”
王荛一愣,才想起此事,无奈叹息了一声,道:“该是已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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