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莹中道:“而商贾之事多言利,士大夫讳谈。朝堂上怕是没有哪位重臣能做到,或是反对此事,或是不通海事。陛下需要一个擅争利、通海务,且手腕通天的重臣。”
“原本蒲寿庚会是一个不错的人选,但其人毫无为国谋事之心。”严云云道:“苏刘义久在军中,整顿地方可以。”
“严相公一直为陛下打点钱谷,或可胜任?”
“没别的人选了,但我是蜀人,不懂海政。”
廖莹中似想到了什么,微微张了张嘴,最后却没说话。
严云云却见到了他的眼神,想了想,忽然略有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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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外,樊川。
此地在数百年前是长安城南胜景,有“小江南”之称,杜甫、杜牧都曾在此长住。杜甫号樊川野老,杜牧号樊川居士,更有《樊川集》,可见此地风景颇受文人雅客喜爱。
廖莹中随天子到长安之后,不习惯关中风土,唯独喜欢樊川这个小江南,将此处一座宅院作为居所。
但此地离城池路远,出入不便也是真的。廖莹中每日在碑院整理书籍字画到深夜,来不及往返,于是又在长安城中赁了一间小居所。
樊川廖宅中便只剩下一些仆役与几个教导廖家子弟读书的先生。
廖莹中少与人有所交际,因此这宅院常年大门紧闭,无人来往。
这日,却有人扣响了门环。
“笃笃笃……笃笃笃……”
宅院中很久都无人应答,但那门环始终在响着。
似乎是院中有人终于被扣门之人的耐心击败了,才“吱呀”一声,有仆役开了小门,探头出来。
“敢问找谁?”
“贾似道在吗?”
“小人听不懂。”
那仆役正要关门,却已有人抵住了门板。
严云云迈步进宅院,却是回头止住了随员,道:“我独自进去。”
她官气十足,扫视了一眼院中为数不多的几个仆役,信步便往后院去。
不得不说,这是她在长安见过的最具江南风光的园林。
一路走到后苑,隐隐便听到了一些细碎声音。
“她过来了。”
“不必了……”
严云云绕过假山,只见一名男子在池畔边钓鱼。
有个仆役则手足无措地站在那,一见有人来,连忙跑开。
当严云云走近,那男子却连头也不回,道:“何必来自讨没趣?”
“你竟然真敢躲在这里。”
“江南欲杀我的人多,反而是长安无人在意我。当然,我没想躲,否则你找不到。”
严云云目光看向一边的小桉几,拿起上面摆着的酒壶闻了闻,道:“想必也是,你只有在廖莹中身边,既安全又有的享受。”
贾似道回过头来,微微一笑,道:“李瑕并不想杀我,否则早便找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