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泾州现在兵力不足,要解决这个问题,还是只能先向回纥求援,让回纥因叶护的大败而对薛逆同仇敌忾。
道理他都明白,可这根本不是道理的事,而是他凭什么为了大局而放弃搏一搏的希望,回到长安去当一个牢囚?
一时之间,小小的泾州城内汇聚了太多或心怀大志、或野心勃勃、或才华横溢的人,他们因为战败而不得不挤在一起,想要克制、团结,共渡时艰,彼此的利益冲突却无法消弥。
果然,群臣纷纷愤慨,骂薛逆耽误朝廷平叛。认为当今之计,唯有坚守泾州,等待时机一到,必可平定薛逆。
“为何?”
过了一会,薛白接过李泌写的几封信,看过之后十分满意。
“故意让人说给我听的。”李泌道:“我若连这都猜不出,也不值得你拉拢了。”
仆固怀恩转头看向李俶,道:“殿下,我的忠心,你信得过吗?”
“圣人,不好了!”
可所谈的根本不是一回事,争论不出结果,到最后反而是越吵越凶。
薛白问道:“如今叶护大败,李亨必然要给回纥一个交代。”
李亨目光看向说话之人,见是大将辛云京,问道:“依辛卿所见,当如何?”
一直以来,仆固怀恩给的忠诚实在是过了,过犹不及,李俶有些回报不起了。
“我与李亨说,是你在为我出谋划策。”薛白道,“先教他自乱阵脚。”
李泌知道薛白就是故意的,不肯接招,云淡风轻地闭上眼睛打坐。
但他想了想,回到公房却是提起笔又亲自写了一封信给仆固怀恩。
“陛下何不遣使于庆王,请庆王以大局为重,暂且罢兵。先对付范阳叛军?如此,化被动为主动,还可赢得人心声望。”
李亨乍听,以为是两个人拳脚相向。然而听到后面才知道,情况要严重得多。
“耐心些,等它的回甘。”
“臣知罪。”
一众童子不依,央着老先把故事说完,结果反而挨了叱骂,只好出“噢”的失望声音。
李亨不肯看信,将信全都扣下,把那使者挥退。召过群臣,忧心忡忡,对史思明南下一事表示担忧。
“不谈这些细节,我们只说你的心愿。”薛白道:“假设没有钱粮这回事,你希望他如何做?”
好不容易等到次日傍晚,他煮着茶汤,坐在庭院中等着。果然等到童子们催促老先生说故事。
“谁拉拢伱了,大可不必自以为是。”薛白道:“那故事是前些年随口讲给旁人听的,长源兄也感兴趣?”
“给我。”
说罢,他双手递上一封书信,道:“臣无意中得到这封书信,乃薛逆所书,寄给仆固……”
不到半日,薛白就到了,他是刚从泾州战场回来的。
“仆固怀恩!”辛云京不甘示弱,也打断道:“除了薛逆,郭子仪、李泌没有私下给你递信吗?”
“你什么意思?!”
这次换作是仆固怀恩的长子仆固玚出使回纥,因为叶护已经被俘,薛白当然不可能放走叶护。回纥可汗年老,不会亲自出征,要派援兵,只能是仆固怀恩的女婿移地建率兵前来。
辛云京的认罪态度极好,一见到李亨就拜倒,承认自己有罪,涕泪交加地说请陛下重罚。
终于,还未等到仆固玚出使回纥归来。一件小事,突然使得冲突爆了出来。
“非议?”
“放心,陛下断不会手足相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