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郦平远的话,郦韶韵表面答应了下来,送走了郦平远,她也要整装往成王修道的小院。
兔死狐悲,郦平远对庄询的态度,让她联想到了自己,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更何况是嫁给成王的她呢,她确实在此刻感受到了权力的美好,可是也升起深深的隐忧。
之前知道儿子不是挑大梁的料,所以郦平远没什么野心,更多是一种赶鸭子上架的无奈,可是知道统一九州能像是纪国开国皇帝那样白日飞升后,郦平远心态就变了。
只要自己的能力足够高强,那么儿子就不重要了,只要能统一九州就好。
郦韶韵也知道成王能统治成国的时间也越来越短了,不管郦家与成王室如何斗,最后的结果都是她离开这座富丽堂皇的宫殿。
可是郦平远的话,依旧让她感受到丝丝寒心,如果对自己的女婿,威胁到自己未来的权力,都能如此防范利用,还是对方投靠自己的情况下。
那自己未来又怎么说,会不会青灯古佛常伴,她不知道,她已经知道的是权力会移位,她自己不可能永远掌握成国的行政权力。
不甘心呀,不甘心娘家把夫家取代,不甘心自己马上要被雪藏,更不甘心从高处跌落。
默然间,她突然有些羡慕起了自己的妹妹郦茹姒,她大胆坚持的选择了自己喜欢的男人,哪怕别人再不看好,哪怕她当时是下嫁,哪怕是做妾,她都坚持,直到家里屈服。
这才过了多久?几年?
这就是她的眼光吗?发现锦鲤的庄询,看到了还在浅滩的庄询飞升成龙的那一天。
她宁愿相信是郦茹姒发现了庄询的某些有点特质例如虞王的私生子之类的,也不愿意相信妹妹是找到了真爱,恰恰真爱是一条搁浅蛟龙。
现在妹妹的身份已经和郦韶韵她十年守活寡换来的相当了,甚至妹妹更加自由,以女人的身份统率大军,被妹夫疼爱和倚重。
她能接受妹妹有这种好眼光,但是她不能接受妹妹有这种好运呀,因为她难以接受自己的运气差,自己因为运气输给妹妹一头,她不能接受。
可是万般苦痛难受,她也没有任何办法,她又能改变什么,她的前途命运现在在被家里掌握,她的权力既来自郦家又来自成王。
要是能像是妹妹那样主宰自己该是多好呀,一边接受着侍女的打扮,换上素色青衣,一边痛苦哀怨。
整理好行装,走到成王修行的小观,心里一万个不舒服,又要去给成王请示了,她异常难受,明明自己掌权了,成王却更加疏远自己了。
视为洪水猛兽一般,这让貌美的她更加具有挫败感,明明她掌权,明明她已经是别人正眼不敢瞧的存在了。
偏偏她在成王心里却变得更加陌生和疏离,是因为夺取了成王的权力吗?可是从成王的表现又不是,反而有一种禁忌的疏离,她弄不明白其中的因由。
“陛下,明日朝议需要进攻虞国,要麻烦请您说服清河王同意此事。”
行完礼,郦韶韵请求,此刻的成王特别像是傀儡,基本上郦韶韵说什么他都会听。
“进攻虞国?为何?”成王太极八卦的道袍披在身上,相比往常一问即答的爽快,听到虞国二字,他摸不准了。
“趁着虞国战乱,争夺土地,巩固我大成疆土。”郦韶韵说着官话,明明是夫妻却无半分感情,她和成王已经习惯了,说是夫妻,还不如说是两个政治同僚,毕竟两人都是传递信息的角色,本身的政治筹码都少的可怜。
“夏幽王不是已经逃离了赵国了吗,你们也想一起分虞国的一杯羹吗?征求过他的意见吗?”
成王一把就抓住了其中的关键,他也是有政治手腕的,成国的出兵,还是夺取虞国,这样庄询怎么可能没意见。
成王虽然半被软禁了,但是他本身的消息也不闭塞,这些消息他都一清二楚,庄询的夏去进攻虞,成国也攻虞,这不是和庄询抢饭吃吗?
“你们打算交换给清河王什么换取支持?”见郦韶韵不答,成王换了一个话题。
“西线军的盔甲武器,还有官员任命……”这方面郦茹姒好说多了,不用隐藏她们对庄询的恶意,也就不是那么难以出口。
“好,朕会告诉清河王,并支持你们的决定的。”成王听了,点点头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