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已经听惯了罪魂的嚎叫,毫不在意陆步鸣的惨嚎,他说的也没错。
陆步鸣前脚要代替母亲受过,现在就后悔了,这让通融他的判官怎么办,而且已经审判出结果的案子,还要返回,这叫人怎么审。
“久病床前无孝子,这都才是在油锅里滚了滚,就坚持不住了,也是好笑。”
得到预测结果的庄询发出一声感叹,果然不争气,像是赵罗敷说的那样,难怪要来吃苦。
“确实,愚孝不可取,许多人只是因为规则的束缚,不明白孝顺的真正含义,就像陆步鸣,只是被孝顺约束的思想。”
轮转王可怜的看着痛的嚎叫的陆步鸣,这是他自我的选择,又能怪得了谁呢。
“孝顺的本意是好的,母亲对孩子的养育之恩需要报答,可他做的事,所进行的是被扭曲了,我也很想说他可怜,但是对于陆步鸣他,我确实没有什么同情可说,仇家,我实在难以升起什么同情心,倒是感觉很快意。”
实话实说,没有什么掩饰,庄询就是讨厌陆步鸣,他说冤枉,都是被人逼他的,那对于被他伤害的就得原谅他吗?
庄询没有那么大度,也没有那么圣母,圣母是留给家人们的,不是给这种敌人的,敌人就该看到死后都要下地狱。
“步鸣,不要丢下娘,你走了,娘就要连同你的惩罚一起承受了,你不要离开娘。”
赵氏油锅翻滚里痛的大叫,也没有忘记紧紧抱住陆步鸣,陆步鸣走了,她的刑期也就要翻倍了。
“放开我,老太婆,都是你因为你害的,你放开我,我要见判官,我应该去投胎的,我要见判官……”
听到后面还有许多地狱,陆步鸣战栗的说,痛苦的感受刻印进灵魂,他突然好想苟活着,这样就不用来到地狱,更不会遇到他的母亲赵氏,也就不会被她缠上,最后来替她分担一般的。
但一切都太晚了,后悔也晚了,母亲的要求,他没有拒绝,他高估了自己,自己根本不想要孝顺。
深入骨髓的痛苦让他反应很深,现在这种极度痛苦的环境,他才想起了,是谁把他害的如此凄惨,是他的母亲。
与司琴宓处处不对付,司琴宓死后掌管了家里大权,最后把整个家弄的一团糟,最后一家人下地狱。
“不孝子,你个不孝子,你忘记是我含辛茹苦的把你养大的,你个不孝子,你爹爹死后……”
“你就霸占了我们家的家产,拿去充实你的娘家,司琴宓来的时候,查账你又东拼西凑的还回来,还不达数额。”
“不止如此,你弄死了我最喜欢的丫鬟,只是因为她长得漂亮,傲气了一些,她已经有我的孩子了……”
这些都是孽镜台看到的,现在一股脑的说出来,明明他有机会可以选择了,偏偏他屈服了,像是往常一样屈服了。
现在说起这些,陆步鸣悔恨呀,太悔恨了,痛苦加身,明明看到这些气的要死,但是刚刚居然还想尽孝道。
来自灵魂的痛苦,反复刺激,越是思考越是感觉清晰,赵氏如同一只巨大的吸血虫,啃食他的血肉。
“振国公府不是我的,变成你的了,你兄弟赌博输了多少钱,你卖了多少宝物,你过生日花了多少钱,你卖了多少田产……”
每说一句,陆步鸣就感到痛苦加深一步,这样一个母亲,他是完全无法想象的,知道一部分,却没有孽镜台看的清楚。
“可我是你娘,你就是我养大的,反了天了,你就该和我一起受苦,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啊……”
歇斯底里,又一次进入油锅,发出恐怖的叫声,赵氏现在只想有人稀薄她的刑期,不管这个人是不是她的儿子。
“老妖婆,你不是人,判官大人,我后悔了,我要投胎,我不要受苦……”
哀嚎,夹杂着无尽的悔恨。
“少君,要去看看他们吗?”隔着屏幕一样的东西观望,母子的吵架,轮转王问庄询的意思。
“不用了,我已经猜到了,母慈子孝呀,看多了影响心情,没什么意思。”
庄询没有下去嘲讽的心思,下去都能想到两人是什么态度,无非就是请求帮助,他骂什么这些都收着,那还有什么意思。
他和地府的关系天下皆知夸秦了,但是许多人已经知道,引不起对方的妒恨,只有讨好。
对方都从辱骂感受不到侮辱了,他去嘲讽还有什么用呢,而且看到地府受罪的这些人,也是给他警示,继续专注自己的事业。
“请帝君送我归去吧,我也该准备去虞地了。”庄询拱手请求。
“少君客气,去虞地吗?那里可还没完全平定,还有一些敌对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