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这个暴君儿子给她留下太深的阴影了。
太后默了默,眼眶红红的,难受至极,“皇帝,礼王怎么会突然出事?”
成渊帝惋惜道:“朕也不知,已经让东厂去查了。”
如果是皇帝杀的,东厂能查出什么?
太后心里咆哮着,却又不敢说出口。
成渊帝很是善解人意地问:“母后是不信任东厂吗?要不,朕可以让大理寺来查,母后的亲侄子,梁国公世子就是大理寺少卿吧?朕相信表哥肯定能查出真相,以宽慰母后的心。”
梁太后脸色大变,就怕皇帝是故意要挖坑给她的娘家侄子跳,甚至他想借机除了梁国公府?
别问梁太后怎么知道?
她虽从来没有透过这个亲儿子,但对他的狠辣绝情、六亲不认却是深有体会的。
他会骤然提起自己的娘家,绝不是无的放矢。
梁太后再想查清楚礼王的死因,给他报仇,却不能不顾自己的娘家。
梁太后忍着心里的寒意和恨意,“不、不用了,东厂在办案上一向老练,有他们查着,哀家很放心,梁博到底还年轻,怕是不堪大任。”
成渊帝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母后太小梁表哥了,他的能力当年可是颇得先帝和废太子赏识的。”
梁太后心猛地提起,木木地说:“皇、皇帝谬赞他了。”
“礼王到底是皇家亲王,还是让东厂接手,更稳妥吧!”
成渊帝表示很遗憾,他原还想着给梁表哥立功的机会,好提拔他呢!
梁太后:呵呵!
别以为她不知道,皇帝对外祖一家是完全没有任何好感的。
当年,梁国公也是一力支持废太子的,对他这个亲外孙从不亲近半分。
可他们有什么办法?
废太子是正统,是先帝寄予厚望的储君,尊卑有别,就算是嫡皇子也不该越过他去的。
她和梁国公府想要安安稳稳的,就只能站在太子那边。
皇帝有什么资格怨恨他们?
成渊帝仿佛能听到太后的心声,突然笑了,“母后生了朕,只是为了后位和梁国公府,把朕卖了,冷眼朕被欺辱打压而已,朕怎么会怨恨母后呢?”
梁太后脸色白了白,“哀、哀家……”
成渊帝忽然又转移话题,意味不明地说:“母后近些日子换了香料,味道倒是清雅。”
梁太后瞳孔紧缩,心里骇然不已,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只、只是闲来无事调的一种新的香料,皇帝怎么会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成渊帝笑意不变地着太后,“母后向来懂制香,听说慈宁宫里的佛堂用的佛香也是母后亲自调制的,母后好像不用宫里的檀香?”
要不是梁太后紧紧地抓着椅子扶手,就要滑下椅子去了。
他是不是知道了?
怎么会?
他们明明做得那么隐秘?
那种奇花连宫里的太医都不认识的。
成渊帝拍拍手,莫直呈上一盒檀香。
“这是吐蕃喇嘛进贡的佛香,据说是大喇嘛亲自调的,能沟通佛祖,朕今日就将它孝顺给母后,希望能让母后心想事成。”
成渊帝一字一顿地说:“朕会吩咐宫人,每日都给母后点上,母后一定要好好在佛前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