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说,彼时要害谭家的,其实就是凤岭陈氏或者其他更多深藏不露的人。
但她看向冷笑连连的谭家大爷,一时不明白他为何冷笑。
直到谭廷拿过信,叫了她一声。
“宜珍觉得这信上所言是真的吗?”
项宜没有急着开口,看向了他。
谭廷指尖点在了“凤岭陈氏”四个字上,忍不住嗤笑摇了头。
“就这么巧,在那杨木洪被凤岭陈氏的人围困清崡的时候,他告诉我当年他的所作所为,其实是凤岭陈氏的人故意诱他为之。当真这般巧吗?”
他顿了一下,脸上嘲意更重。
“还是说,他就是想借这般说辞,让我在陈氏手中帮他们脱逃?凤岭陈氏是不怎么样,但他杨木洪此举,又是什么作为?!”
他一口气冷笑着说完了这番话,房中倏然寂静无声。
项宜默了一息,看向那封信。
半晌,她问了一句。
“大爷觉得,杨木洪信中所言非真?”
谭廷无奈地看了过来。
“宜珍,这不是很明显了吗?那杨木洪还是从前的小人做派,半分都没变!”
可叹,他父亲就是被这样的小人害死
书房里越发寂静,庭院里时不时的鸟鸣都没了踪影。
只是这个时候,项宜嗓音极低地问了他两句话。
“大爷有没有想过杨木洪所言,其实是真的?”
她微顿。
“而寒门庶族出身的官员,并非尽是德行有差的小人?”
轻飘飘的两句话落了下来。
约莫有几息,书房里静到落针可闻。
谭廷在她的问话里,想说什么,却一时间没有开口。
而项宜却在他一瞬的犹豫里,隐约明白了他的答案。
她垂了垂头,明白了他的立场。
他能做到中立已是不易了。
若之后,大哥与杨同知被那陈馥有抓捕陷入困境,她也只会豁出她自己,而与他就此分割清楚,不会令他为难。
项宜念及此,反而觉得这般没什么不好。
本就是,世庶有别啊
此时,恰有族人有事请示宗子,正吉前来小声禀报。
项宜同他行了一礼。
“妾身先回正院了。”
“宜珍”
谭廷一怔,上前欲留她。
只是伸出手去,只触及她方才站立处的凉凉气息。
她已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