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宜珍听了消息,定会回来的。
要是宜珍能把臭儿子放在谭建院子里,自己回来就更好了。
可他左等右等,却只等到了丫鬟回来回话。
“大爷,夫人说请大爷自己歇着,夫人晚些时候再回来。”
话音落地,谭廷半晌没说出话来。
怎会如此?
可仔细想想,妻子昨日便只顾着孩子不顾着他。
旁人家的妻也是这样吗?
他一下就想到了今日见李程允,看到的秋阳县主买来送给李程允的汗血宝马。
更重要的是,不光送了礼物,还送了信来
念及此,谭廷忽的就想到了他去京畿安抚考生的那一次。
他给她写了信,翘首期盼她的回信,但盼来盼去,只盼到了一句口信而已。
她那时都不肯给他手写一封回信啊
虽说后来也有了她亲笔的信,但谭廷想到第一次时落空的期盼,又结合眼下自己的处境,真有种说不上来的复杂滋味。
谭廷揉了揉头,竟然开始羡慕起来李程允、李程许,甚至还有谭建。
可人和人总是不一样的,也许他的妻子就是这样偏冷淡一些的性子。
他不欲想这么多了,人总要知足常乐。
手上还有些琐事没能处理完:
远在清崡的母亲赵氏给小妹定了赵家的子侄为婿,想让钦天监帮忙合一合八字;
族里的族学收了不少寒门书生,各方面都有些挤了,谭廷也需要拨下银钱扩大族学;
齐老太爷的身子养了两年才能下地走路了,前些日犯了酒瘾,约他出去喝酒;
而有些寒门学子进京赶考,得了何冠福他们的引荐前来求见,想要听听他对接下来春闱题目的看法
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很多,谭廷都要一一安排,他只能叹气摇头,让自己慢慢收敛起来心思。
就算妻不似他在意她一般在意自己,可他们也是结发的夫妻,还有了他们的孩子,虽然是个欠揍的臭小子
可日子还长,能平安相伴就很好。
谭廷叹气收敛了心神,正欲去书房里理事,忽的听见了庭院里熟悉的轻缓脚步声。
不是说晚些时候才回来么?
谭廷虽劝着自己放下心思,可心跳却不由跟着那脚步声跳了起来。
下一息,珠帘清脆的响了起来,有人撩开帘子走了进来。
只一眼,谭廷就看住了眼前的人。
她今日穿了一件大红色秀莲花纹的衣裙,梳妆整整齐齐,发髻上簪了他前些日给她打得一套红珊瑚的头面,素来淡妆的脸上擦了娇艳的口脂。
整个人明艳、喜庆又动人。
谭廷恍惚了一下,可她却端着一个黄花梨木的托盘,浅笑着走到了他身边,歪着头看了他一眼。
“大爷请用。”
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