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
阿城和阿冰见顾夜寒猛的咳出了一大口鲜血,他们冰冷的眼底迅泛起一层不可遏制的慌乱。
他们早就注意到顾夜寒身上已经开始不停的落下点点猩红,血珠坠在他的手掌上溅起朵朵肆意绽放的血莲。
那好不容易经过一晚上休养才微微凝血的伤口因方才去杀程井,又再次被残忍撕裂,这一次,崩裂的更严重。
“呃………”
冷汗顺着梢一下就滑落到顾夜寒浓密的睫羽。
随着垂眸的动作,他漆黑的眼底都晕染了冰冷的水色。
“少爷,是不是心肌炎的问题?沈少爷给您的药呢?!”
见他脸色煞白的吓人,阿城俯下身想去搀起顾夜寒,却被他越凌乱的喘息声刺到有些心慌。
单手蹭了下唇口溢出的腥甜,顾夜寒颤的左手掌不自觉的按上心肌炎碎裂的心脏。
想去用力强行压下胸口的剧痛,可夜寒沁着血的心肌一点点被痛意撕扯,一切都是徒劳。
阿城不忍看到顾夜寒这样,他心里其实什么都明白。
少爷明知去和程井动手的代价就是旧伤再被撕裂崩开,可他还是一意孤行了。
可少爷若真是为他自己,又怎么会亲自去杀程井。
自己和阿冰只要他吩咐一声,其实程井就会丧命于此。
“药……药去哪儿了………”
见阿城慌乱的想从自己身上找到稳定心神的药,顾夜寒颓然的伸手拦住他。
“从前在炼狱,没有人会管我死活,当时没有药……我也都扛过来,没有死………”
艰涩的滚动了一下喉结,顾夜寒脑海中始终想到了晨曦和林安浅在雨夜中那很轻很轻的话语。
“安浅,在替小染报过仇,若能早点回来,我想和夜寒……回家………”
眼中的水色破碎到就要拼不起来,顾夜寒心口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割裂似的。
那种剥离般的剧痛把他的肋骨都要寸寸折断,无法忍受。
他其实真的好想带晨曦回家,可他身上还有未了的事。
白曼玉的事他还会查,而父亲的仇,他得报!!!
严大贺跟随父亲多年,看似比谁都忠心耿耿,可眼见不一定为实。
当年父亲遭人暗杀时,严大贺看着是在忠心护主,他假意护自己,实则在以自己来要挟父亲,好让他分心。
顾夜寒一直都记着,当时子弹就这么生生穿过了父亲的印堂。
一排血珠也溅在了夜寒稚嫩的小脸儿,把他灼得一片滚烫。
之后他们所有人都以为仅有四岁的夜寒受了这么大刺激后都有些失神疯魔。
他那段时间看似整日都从噩梦中惊醒,就算有母亲照料,也卧床不起,久病不愈。
其实……他什么都记得!!!
事后泄露父亲行踪,调换父亲身边人的严大贺也像是凭空消失一般,从此人间蒸。
顾夜寒几乎快要翻遍了整片桦海,却怎么都找不到他的影子。
十平港这边十万大山,千户村落,依山傍水,却又是桦海最偏僻的贫瘠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