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报完事情,牌九跪了下去,一脸肃然,“王府失守,我难辞其咎,还请王上重罚!”
“起来。”杨束沉着声,“杀人的又不是你,你负疚什么,敌人太多,你也只有一双手。”
牌九紧抿嘴角,重重磕了个头,“谢王上。”
看着牌九往外走的背影,杨束叹气,忠诚度太高的人,总爱把错揽到自己身上。
“王上,牌九领了二十鞭。”方壮进屋,看了眼杨束,开口道。
杨束没意外,要不是近期事多,牌九空不出身,领的就不止二十鞭了。
忍到现在,已经是牌九的极限。
“拿去,给他抹上。”杨束把药瓶递给方壮。
揉了揉眉心,杨束挥退屋里的人,秦州未强大前,他必须忍住,贸然报复,只是徒添伤亡。
……
齐国,吴员外的宅子,小厮装扮的人端着一盘鸭肉到马厩。
“马侯。”小厮朝里喊。
不多时,一个年轻男子走了出来,他穿着下人的衣物,腰微微躬着,冲小厮露出温顺的笑。
但左脸上的伤疤,给他增了分凶意。
“二公子赏你的。”小厮把盘子递过去,眼底溢出不悦。
年轻男子受宠若惊,忙推回去,“贾哥吃。”
“你倒是懂事。”
年轻男子恭顺的姿态让小厮很满意,他没客气,抓起鸭肉就往嘴里塞,大口咀嚼。
一边吃,一边说教。
肥油喷出来,随着小厮一抹,手背和脸上都泛起油光。
年轻男子微低着头,静静听着。
“好好干,说不定哪天公子就让你去他的院子。”小厮拿小拇指拨弄出卡在牙缝里的鸭肉,粗着声道。
年轻男子含笑点头,任由小厮拿他的衣服擦手。
一盘鸭肉,只剩下脖子和脊背。
小厮走后,马侯盘腿坐下,细细吃着剩下的鸭骨头。
即便杨束在,也一定认不出面前的男子是建安最好玩乐的公子哥侯周。
他身上,再无一丝富贵之气,卑微到了极致。
……
不管杨束怎么阻拦,陆韫还是见到了墨梅,只一眼,她就崩溃了。
“手呢?墨梅的手呢!”陆韫揪着杨束的衣襟,声音尖利,再没了往日的从容和沉稳。
要不是杨束扶着,已经跌坐在地上。
“韫儿。”杨束抱住他,“余郎中说,墨梅过了危险期,好好养着,身子会健壮的。”
“她的手去哪了?”陆韫死死盯着墨梅缠着纱布的断臂,唇上咬出殷红的血,身体抖的厉害,怎么也无法接受面前的一幕。
陆韫摇着头,泪如雨珠般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