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人皮和假丢到一旁,不见丝毫慌乱,反而是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我自认为,自己的演技没有半点缺陷……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露馅的呢?”
枪魁握住兵刃,恨不得要冲上去。
但此时凰栖云却横了一步,拦住了他的去向。
随着侯莫蓝的暴露,两人的立场产生了颠倒,想杀人的变成了保护方;保护方变成了想杀人的复仇方。
白榆则是完全忽视了周边所有的骚动,平淡道:“当然是一开始。”
“一开始?”侯莫蓝皱眉道:“这怎么可能呢?”
“吴素素是个聋哑人,先聋而后哑。”白榆指着耳朵:“所以我说话,她是听不见的,只能够阅读唇语。”
“这又怎么了?”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白榆淡淡道:“在你替换了吴素素身份时,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曾经背对着你说过这么一句话……‘你是跟上来,还是需要我背你’。”
侯莫蓝不理解:“这句话有什么陷阱么?”
“没有陷阱。”白榆摇头:“当时我还不知道吴素素是个聋哑人,认为她听觉正常,所以也不是试探……正因如此,我才意识到,你的反应太快了一些。”
“反应?”
“我这句话刚刚说完,你就立刻跟了上来,没有半点迟疑,但这其实很不正常。”白榆点了点耳朵:“在听的见的人耳中,我说的话是一个选择题,要么跟上来,要么我背着回去;你直接选择了跟上来就是一种选择。”
“可一个聋哑人,听不到的时候,见到我忽然转过去离开,第一反应绝对不是跟上去。”
“而是需要思考一段时间,然后再跟上。”
侯莫蓝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所以那时候开始你就怀疑上我了?”
“只是怀疑。”白榆继续说:“因此从那时起我就留了个心思,对你说话的时候,我总会选择很快的语以及一些拗口的言,以试探你的反应,而你的反应度总是很快很流畅,这自然会让我产生一个想法――你是不是能够听得见?如果你听得见,那你就不会是吴素素,如果你不是吴素素,那么死去的人也自然不会是侯莫蓝。”
侯莫蓝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本以为扮演聋哑人是最好的选择,没想到反而是自作聪明么,毕竟我也不会真的毁掉自己的听觉,扮演和现实之间存在一道鸿沟。”
“不仅是这样。”白榆淡淡道:“真正暴露你的,是你试图取走那具无头尸体想要故技重施……所以会被栖云抓了个正着,从那一刻开始,你的身份就已经暴露无遗了。”
侯莫蓝目光镇定:“真奇怪,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去窃取尸体?”
白榆笑了:“我笃定你舍不得杀死九公主。”
“为什么这么肯定?”侯莫蓝虚着眼睛:“斩诡计只是你的推测吧?明明吴素素已经死了,你还敢这么肯定?”
“因为吴素素和九公主不同啊。”白榆双手一摊。
“哪里不同了?”
“她体内的血毒已经被治愈了,而吴素素是快要病了……九公主是唯一开始治愈血毒的样本,你等了这么的机会就在眼前,又怎么会舍得放弃?”白榆说出了在场之人都为之诧异的话。
杨峥惊喜交加:“你说的是真的?”
满脸杀气的枪魁惊疑不定:“血毒可以自愈?”
侯莫蓝则是咬住大拇指的指甲,终于神情产生了一丝动摇:“的确,她体内的血毒有了自愈的迹象,而且度很快,我取了血液进行检查后才得到了这个结论,可是你又是如何知道的?九公主自己告诉你的?不,她入百草山庄时,分明已经病入膏肓了,血液检查结果证明她快要病死……”
说到这里,她忽然定睛望着白榆:“是你?”
白榆笑而不语:“yes,yes,yes……”
“是你治好了九公主的血毒?”
“yes,ia。”白榆自动翻译:“不错,正是在下。”
“你到底是如何做到的!”侯莫蓝情绪陡然激动起来,正要凑近,感受到其他人愤怒而压抑的目光,她微微一停顿,露齿一笑:“作为医者,我的确很好奇,你是如何治愈的血毒,只要你能满足我的好奇心,我可以保证,在场所有人都可以安然离开百草谷,怎么样?”
枪魁怒道:“你这疯子,我非杀了你不可!”
杨峥皱眉:“侯莫蓝,你还以为优势在你?”
凰栖云淡淡道:“接下来继续口出狂言,我会亲手撕开你那张芬芳的樱桃小嘴。”
“百草山庄如今被阵法所覆盖,要安全离开的方法,只有我和父亲知情……你们莫不是忘记了,自己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