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的意志不以她的喜好而改变。
如今,他们又擅自的将希望押注到自己身上,希望她来承接过华玉璋的地位。
可一度亲眼看见过华玉璋最终结局的她,根本不愿意成为被家族束缚了几十年的爷爷。
她在身为超凡者的爷爷的身上,在他的最后一刻所见到的……是超凡者的超脱与自由。
一种对人生意义的诠释。
她离家出走的理由也正是因为她实在是厌烦透了如今的华家。
他们将亲情裹上一层蜂蜜掩盖这亲情之下的利益纽带,不愿意放弃如今的地位,却又不肯靠着自身来维持,就只能继续吮吸至亲的血。
偏偏自己也没办法脱离这种联系和掌控。
她很想逃的远远的。
于是,又一次来到了熟悉的、尘封的练功房。
自从爷爷去世后,这里只有她才会常来,偶尔打扫一下,但大部分时间都是紧闭着门,不会有人进去。
她在月光下走近后,感应灯自动亮起。
“门怎么开着?”
她奇怪的念了一句,抬起手掌推开了练功房的门。
下一刻有月光照亮室内,前方五步之外,伫立着一道身影。
一阵风吹起了他的衣角,其身姿挺拔,背对着月光,阴影被拉长。
而最为引人注目的是他手里的那把刀,那把刀并没有刀鞘,而是安安静静的立在地上。
这个‘立’字恰如其分,因为刀刃没有刺入地面,如同一张站立在地面上的白纸,便是空气流动,也没影响到它的一丝一毫。
刀如人般伫立着,如同一对平行线。
“什么人?”
华漓先是警惕了一下,月光下,她没看到对方的面孔,只看到了一把刀和一个背影。
诡异的人出现在了自家的宅子里,她当然会感到匪夷所思和警惕,这已经是私闯民宅了。
只不过,很快她便收下了这层质疑。
因为青年转过了身,刀也一同转过身,月光下出现的是一张她很难忘记的脸。
那张脸相较于四年前要成熟太多,一道伤疤从眉心划过鼻梁停在了左侧颧骨,像是人字的左撇,依稀保留着年少时的稚嫩。
即便变化许多,华漓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他是谁。
“你是……林海涯。”
“是我。”林海涯点头回应:“我记得你……你是华玉璋的孙女。”
华漓站在门外,对他并无太多好脸色,懒得迂回,开门见山的提问道:“你又来做什么?”
青年给予平静的回应,和四年前的他一样态度漫不经心且不问世事。
“我自然是前来赴约。”
“赴约?”
“四年前你也在场,我们约好了四年后再战一场。”林海涯抱着双臂,语气理所当然:“我在等他来赴约。”
赴约?
可是,死人怎么可能赶来赴约?
华漓一时间感到错愕和荒谬,但下一刻她便明白了其中缘由,看向林海涯的目光也更加复杂。
他还什么都不知道吧。
并不知道当年一战后,爷爷就已经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