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得。”苏锦烟指着画中的枯树说道,“枯树还能逢春,我相信画中之人必然遇见了什么难题,但是总有一天他的难题能解开,到那时便是这画中的枯树逢春的时刻。”
崔渊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每个伺候他的人都说他暴戾成性,民间甚至流传着一些话,说他这个暴君早晚会成为亡国之君,害死整个国家。
哪怕是他的恩师苏丞相,在那件事情生之后,他看他的眼神就变得冷漠和敌意。因为他伤害了他最宝贝的女儿。
他虽是帝王,却没有一个人希望他活着。他们盼着他死,这样就可以推举新的帝王坐上宝座,他们不用担心哪天上早朝就被砍了脑袋。
只有她说‘枯树可以逢春,他会有难题解开的时刻’。
“你的手臂受伤了,我得把你的衣袖剪掉才好上药。”苏锦烟说道,“要是我把你弄疼了,你记得说。”
“来吧,我没这么娇贵。”崔渊闭着眼睛。
苏锦烟剪掉衣袖,露出他受伤的地方。
“怎么有这么多碎木屑?”苏锦烟说道,“刚才你们打斗的时候撞上什么地方了吗?”
“嗯,有根柱子砸下来了。”
“你忍着点,我要把碎木屑清理干净才行。”
崔渊睁开眼睛,看着苏锦烟仔细清理木屑的样子。
她离得很近,毕竟木屑有大的也有小的,她需要靠近点才能看清楚木屑的位置。
她的眼睛非常明亮,抬眸看向他时,仿佛安装了最美丽的星辰。
“我问你疼不疼,你已经疼傻了吗?”苏锦烟看着他。
崔渊嗯了一声“疼。”
苏锦烟吹了吹“等会儿用酒消毒更疼。可是这么大的伤口,不消毒也不行。”
崔渊淡道“习惯了,你直接浇下来就是了。”
“你以前经常受伤吗?”
“嗯。天天吃药。”
蛊毒没有解开的时候,他的头疾症随时都有可能作。一旦作,他就像个失去思考能力的疯子,见人就想砍,最喜欢看见的就是血腥。
自从蛊毒解开,他的世界清静了。
他终于可以睡个好觉,终于可以清醒地听别人说话。在听说今天晚上有灯会时,他不顾身份被现的危险出宫来感受民间的一切。
他第一次产生了了解这个世界的冲动。
这一切,皆是因为这个突然闯进来的女子。
她明明受了他的欺负,因为他成为天下人的笑柄,仍然不计前嫌帮他解开了蛊毒。
苏锦烟拿着白酒,对准崔渊的伤口“来了,忍着点。”
崔渊红着眼眶“来吧!”
苏锦烟浇下去。
“啊……”崔渊扑向苏锦烟,紧紧地抱住她。
苏锦烟“……”
她伸出手臂,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就这一下,忍过去就好了。我给你上药,那个药冰冰凉凉的,对恢复伤口有奇效。”
崔渊闻着她身上的香气,感受着她的温度。
这个怀抱好温暖啊!
“你还好吧?”苏锦烟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试探地问道,“不会疼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