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学安按捺住了心中的愤怒:“叡公子说笑了,长宁王氏能一跃成为七品,可不是我的功劳。何况,长宁王氏这一代人才辈出,在学宫中深受器重。实际上,咱们钱氏与长宁王氏的合作,反而是咱们占了便宜。”
钱学叡似乎早料到他会这么说,闻言笑了笑:“长宁王氏与学宫关系紧密,我钱氏与学宫的关系难道就差了吗?钱氏与学宫合作已有上千年,论关系密切,他长宁王氏难道还越得过我钱氏去?至于说谁占便宜,哼,若非与我钱氏合作,区区长宁王氏还想将货品卖到陇左每一个角落不成?”
“长宁王氏能崛起,全是仰仗着我钱氏庇护。”
顿了顿,他神色一敛,声音也冷了下来:“何况,如今家族运势正隆,正欲培养第二位紫府上人,对资源的需求比以往更大,你难道不知?这种时候,不想着为家族多争取一点利益,反而还处处维护他人,你还有理了?!”
“你!”
钱学安被气得脸色铁青,这小子什么都不懂,竟然在此胡说八道。
他有心想要反驳,可钱学叡直接把问题拔高到了家族的层面上,纵然他有再多的理由,也抵不过一句“为了家族”。
他干脆也懒得争辩了,直接一甩袖子,冷声道:“我有没有错姑且不论。我且问学叡,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纵然你是嫡脉又如何?无权无职,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评判我,审问我?”
钱学叡似是早料到他会这么说,反手就从储物戒里掏出一物,亮了出来:“学安兄长,你看这是什么?”
荧石灵灯的灯光明亮而柔和,清晰地映照出了他手中物品的样子。那是一枚以千年灵橡木雕琢而成的令牌,边缘有铭文环绕,中央是一个“令”字。
“家主令?!”
在场众人神色大骇,连忙低头俯身,朝着令牌的方向深深施礼。
钱学安的脸色更是瞬间变得苍白。
“家主令”乃是紫府钱氏家主独有的令牌,持之可代行家主的部分职权。
理论上来说,有家主令在手,都可一言而决。没有特别的原因,长老会也不会不给家主这个面子。
见大家这反应,钱学叡心下满意,微微颔首道:“来之前,家主便给了我这个,嘱咐我可便宜行事。如今,我以枉顾家族利益为由,撤掉钱学安大掌柜之位。诸位可有异议?”
在场的众人都不过是些小掌柜,哪来的胆量反对家主令?
当下,他们纷纷俯身行礼,口中道:“但凭叡公子决断。”
见状,钱学安心知大势已去,再挣扎也已经没用。
“叡公子连‘家主令’都请了出来,我哪里还敢有异议?”他皮笑肉不笑地瞅了钱学叡一眼,“既已不是大掌柜,学安便不留下来碍叡公子的眼了,就此告退。”
说罢,他朝钱学叡一拱手,转身就退了出去。
临走之前,他心中即是有些觉得悲哀和愤怒,又是觉得惋惜。他与王守哲相交多年,彼此感情深厚,他自然知道守哲老弟即是十分讲道义和义气,但是惹恼了他也不是个肯吃亏的主。
不知向来还算英名的家主,这一次脑子抽了什么风?竟然让这个钱学叡这个毛头小子来瞎搅和,来摘他钱学安的桃子。
当真是一个昏招!
这一下,钱氏恐怕要麻烦大了。钱学叡啊钱学叡,这一次你恐怕真的闯祸了。
不过如此也罢,如今的钱氏接着王氏这股东风,纯收益一下子暴增了一大截。迟早会有眼馋这块肥肉者出现。
今天钱学叡不来,明天说不定来了个更狠的。
只有守哲老弟把你们打疼了,你们才知道,谁才是占了便宜的那一位。届时,你们才会明白我钱学安真正的能耐。
一念至此,钱学安反而内心淡定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