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春端着热汤进来,正好听见他嘀咕,却也不敢问,恭恭敬敬的将汤碗递了过来,殷稷确定谢蕴还没醒,这才接过勺子小心翼翼地喂了她两口。
等他放下勺子的时候,两个太医已经商量好了方子,拿过来给他过目,他不通药理,只粗粗扫了一眼,见都是些补气养身的药材便点了点头:“去熬上吧。”
两人连忙退了下去,眼见张唯贤越走越快,廖扶伤小跑着追了上去:“院正留步。”
张唯贤满脸堆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廖太医有何事?”
廖扶伤面露忧虑:“院正方才有没有发现谢蕴姑姑的脉象有何处不对?虽的确是脉沉无力,可隐隐又有大起大落之象,颇似热盛邪灼”
张唯贤听得眉心一跳,忙不迭否认:“廖太医怕是最近太过忙碌,诊脉诊错了,我不曾看出异样。”
起初听说是谢蕴有事,他还以为是对方毒发要殒命了,怕被人看出端倪来这才匆匆跟了上来,还拦着廖扶伤望闻问切,没想到对方只是被人吊了吊,并没有性命之忧。
他失望至极,人不死他本就危险,现在廖扶伤这隐约有所发现的言辞,越发让他胆战心惊,身体不自觉紧绷了起来。
廖扶伤却并未察觉他的异样,闻言只是多了几分困惑:“是吗?这谢蕴姑姑的脉先前就有些古怪”
“且不可胡言乱语,”他再次开口,“宫中贵人忌讳颇多,你年轻,要学的东西还很多,谨记多说多错。”
他端起架子来教训,廖扶伤毕竟没有实证也不好多言,只能拱拱手退下了。
张唯贤看着他的背影,眼神阴沉下去,一个两个的都不让他痛快那毒为什么还没有发作?
他思前想后,偷偷折返了回去,本以为门口有人守着他是进不去的,却不想他刚到地方,那两人就被传了进去,他连忙抓住机会溜了进去。
正殿里,两个守门内侍一进门就被殷稷铁青的脸色吓得跪伏在地,谢蕴出事他们两个难辞其咎。
“今日晚间谁来过?”
殷稷沉沉开口,眼底的杀意毫不遮掩,两个内侍对视一眼,似是不知道怎么开口,犹豫许久都没有声音。
玉春上前踹了其中一人一脚:“放肆,皇上问话竟敢不回,脑袋不想要了?!”
两个内侍这才磕了个头,连声为自己求饶:“皇上饶命,奴才不是不想回,是不知道该怎么回。”
殷稷心里其实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后妃再猖狂也绝不敢违抗他的命令,能做到的只有一个人。
“实话实说,朕恕你们无罪;若有一字虚假,两罪并罚。”
两人似是得了保证,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他们再次磕头,异口同声道:“回皇上,奴才二人一直守着门,今日晚间除了祁大人,再无旁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