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不等蔡添喜回答,殷稷自己先摇了头:“罢了,是朕异想天开了,就当朕没提吧”
“不不不。”
蔡添喜忙不迭打断了他的话,当你没提还了得?谁知道你回去后又要闹什么幺蛾子?还不如就当你没认错,至少得把眼下这段时间糊弄过去,等这风寒好了,就算要折腾也有了几分底子。
“皇上,话不是这么说的,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说不得当年谢姑娘就还有一口气呢,被送去千门关的时候路上就遇见了什么神医。”
殷稷扯了下嘴角,明知道蔡添喜是在说谎,可仍旧愿意听他说这种话。
可蔡添喜一看他这笑却急了,听玉春刚才说的,这次的错认可比之前在安王府门前的时候要厉害多了,要是他不能把殷稷说服了,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皇上,奴才可不敢在您跟前扯谎,您想想,这些年逢年过节的您往千门关送了不少东西吧?还给谢家平了反,赏了爵位,这可是天大的恩德,可谢家却从来没有一次让咱们的人去祭拜过谢姑娘,这其中就没什么隐情吗?”
殷稷眼神一暗,无意识地抚摸着身上的衣裳,他去不了千门关,只能让玉春替他去,可三年去了十数次,却是一次都没能为谢蕴上一炷香,哪怕他亲手写了恳求信,谢家也不肯通融半分。
他没有资格怪罪,因为谢家有理由拒绝他。
是,他是恢复了谢家的名声,给了他们爵位和前程,可有什么用?能换回谢蕴的命吗?
他们理应怪他。
“或许,他们只是单纯的”
“不可能,”蔡添喜再次打断了殷稷的话,听得玉春胆战心惊,师父今天真是好勇敢,一连噎了皇上好几回了,可蔡添喜却完全顾不上尊卑了,他说着自己都信了,“您想想,谢夫人还让玉春给您带了狼裘回来,若是真的怪罪,怎么可能还会给您做衣裳?”
那是去年的事情,据说有狼群袭击了千门关的村落,谢家巡视的时候刚好遇见了,打死了十几条,便都做成了大氅,谢夫人当时说的是做多了一件,若是皇上嫌弃,随手扔了就是。
殷稷自然不会扔,可也没穿,就收在箱笼最里面,蔡添喜本以为他是怕睹物思人,所以眼不见为净,可有一回却撞见他半夜起来,轻轻地摸那件衣裳。
蔡添喜那时候才想起来,那仿佛殷稷收到的第一件长辈给的东西。
“皇上,咱不妨试试,世上怎么会有两个人这般相像?她兴许真的就是。”
殷稷沉默不语,他很心动,可他也怕自己一错再错,当初他抱了谢蕴那么久,她都无声无息,他明明比所有人都清楚她已经走了
“蔡添喜”
“皇上,”蔡添喜还是没给他开口的机会,倒是在他面前蹲了下来,他看得出来殷稷的为难,在这件事上他一向对自己苛刻,没那么容易被说服,可好在他还有一个杀手锏,“您别忘了,玉春去了那么多次,一次都没见过谢侯。”
殷稷一顿,这件事他也知道,当时谢家给出的理由是谢济出去巡视了,但次次节庆都是如此,殷稷也只能怀疑他是不想见自己遣去的人,倒是从来没有往旁处想过。
“您说,这些年他会不会就没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