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稷不动声色地一侧身,挡住了柱子上的抓痕:“走得急了些”
谢蕴显然不相信,就算乾元宫大,可主殿到偏殿也没有很远,莫说走过来,便是跑过来也不至于出这么多汗:“你有什么好着急的?”
殷稷低声笑起来:“当然是着急让你轻薄我阿蕴,我刚才那副样子你就真不想碰我?”
谢蕴耳廓一红,她又不是柳下惠,怎么可能没动心思?可她要脸啊,朝臣就在门外,她再怎么荒唐也做不出来那种事。
“你给我消停一些。”
她怕殷稷再说出更不要脸的话来,抬脚匆匆走了。
殷稷的声音却不依不饶地从身后传过来:“这一天就见了两面,你再不多看我两眼,我相思病可就要发作了”
谢蕴回头看了他一眼,就见他还稳稳地靠在柱子上,当即懒得再理他,脚下步子越走越快,很快身影就消失在了正殿门后。
殷稷松了口气,贴着柱子坐了下去,宫人看他这样,想上前又不敢,只能去找了蔡添喜,却又被殷稷打发走了:“别大惊小怪,已经好很多了。”
“您真的不打算告诉付姑娘一声?”
殷稷沉默片刻还是摇了摇头,还是让谢蕴少操心吧,反正他现在只是缺药引子而已,等他伐蛮归来,就什么事都没了。
“你去帮着她收拾东西吧,暂时别让她过来。”
蔡添喜虽然不放心,可还是应了一声,放轻脚步退了下去。
他大约还吩咐了其他宫人不要来打扰,因为他这一走,周遭便瞬间安静下来,殷稷略微放松了一些,靠着柱子恢复力气,手却抓住了另一侧的小臂,那鼓包又开始跳动了,起伏越发明显,好在夏天已经过去了,衣裳厚一些就看不出来了。
身后忽然吱呀一声响,他下意识将胳膊收了起来,目光也朝声音来处看了过去。
是井若云。
她看见殷稷显然还有些忌惮,立刻就后退了两步,可大约是最近学了不少东西的缘故,她的气质多少都有了些变化,原本那十分上不得台面的瑟缩已经看不大出来了,在看了殷稷两眼之后,还主动开了口——
“您,您没事吧?”
看她用那样一张脸和自己说话,殷稷额角突突直跳:“去做你自己的事情。”
他本以为井若云会立刻就走,可耳边却迟迟没响起脚步声,他不得不又看了一眼,却见她的目光越过了自己头顶,正直勾勾地落在了之前他留下的划痕上。
他脸色瞬间冷厉起来,目光利剑一般看向井若云,对方这次十分敏感,立刻就察觉得了,一个激灵收回了目光,转身就要走。
“不该说的不说,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吧?”
殷稷垂眼看着自己的手,语气听着还算和善,可内藏的威胁却听得井若云一僵,脑海里骤然闪过另一张可怖的脸,她吞了下口水,用力点了点头,随即抬脚匆匆跑走了。
这皇家的人,都好可怕。
她闷头跑出了乾元宫才松了口气,还好付姑娘让她去尚宫局取做好的衣裳,不然今天也出不来了,她拍着胸口往太医院去,路过御花园时肩膀却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她被吓得险些跳起来,猛地扭头看过去,却随即瞳孔一缩:“怎么是你?”